第256章 碑不说话可它记得我哭过

雁子的指尖在刻刀上顿了顿,正欲再刺,腕间一痛——李咖啡夺刀的动作太急,带得两人都踉跄了一步。

他眼眶通红,胡茬扎得她手背生疼:“你要把我们的爱,全变成灰吗?”

雁子抬头。

月光下,他衣领还沾着酒渍,是老酒馆的味道。

“可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敢哭出声。”她轻声说,“这块碑……能替他们记住。”

话音未落,碑面突然泛起微光。

空中浮起无数虚影: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跪在碑前,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结婚照;穿校服的男孩对着空气说“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跑”;还有个穿红棉袄的小姑娘,举着糖人喊“奶奶等等我”……李咖啡的喉结动了动,伸手去碰最近的虚影,手指却穿了过去。

“原来……”他声音发哑,“你不是在毁记忆,是在救它们。”

远处巷口,齐伯的录音机突然发出声响。

男孩的声音带着童稚的奶音:“爸,别忘了我爱这巷子……”他手一抖,磁带“啪”地掉在地上,可那声音还在循环,像从地底涌上来的泉水。

雁子望着碑面浮起的虚影,忽然笑了。

风掀起她的刘海,吹得碑前的纸灰打着旋儿飞上天。

这时她听见社区大喇叭响了,是阿灵的声音在喊:“居民们注意啦,明早九点社区讲座,讲讲长安老辈人遇大痛时的……”

后面的话被风卷散了。

雁子弯腰捡起块小石子,在碑底轻轻划了道痕——不是字,是朵五瓣的小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