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李岩抬手打断,「朕也有三件事要冼姑娘答应:一学汉字,二传织锦术,三......」他目光扫过殿外正在安装的水力磨坊,「带十名越女入百工署学技艺。」
殿中响起倒抽冷气声。宗正寺卿嬴巽出列:「陛下,蛮夷女子怎可入中枢?」
「昔年太任生文王,母仪天下;冼姑娘若能织出越汉同文的锦缎,何尝不是女中英杰?」李岩笑着抛给冼英一方蜀锦,「这上面的「和亲」二字,用越语怎么说?」
未时三刻,「越人学室」的匾额在咸阳城西落地。
冼英摸着新刻的木牌,指尖残留着方才刻字的木屑香。李岩亲自题写的「和同百越」四字旁,还留着她用匕首刻下的越文「不落」——皇帝看了只是笑笑,说这叫「双语标识」。
「冼英姑娘,这是《越汉双语字书》。」书吏递来竹简时,袖口滑落半片丝绸,上面用朱砂写着「流水线作业」「标准化教学」。
她忽然抓住书吏手腕:「这是何物?」
书吏慌忙扯回丝绸:「这...这是陛下书房的密档......」
「无妨,给她看。」李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冼姑娘可知,朕打算在南海设『纺织工坊』,让越女用蜀锦技法织黎锦,再卖到西域去?」他指着远处的水力磨坊,「那东西叫水转大纺车,一日能纺的纱线,够南越人织十床峒巾。」
冼英望着转动的轮轴,忽然想起部落里老祭师的预言:「当山溪化作银链,当木梭织出彩虹,不落部族的女儿将走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她摸了摸腰间的蛇形银饰,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让她来咸阳刺探虚实,却没说要如何面对这样的皇帝。
「陛下为何信我?」她忽然开口,「七日前我还在射杀秦军。」
「因为你和朕一样,」李岩望着天边的雁群,「都想让自己的族人活得更好。」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印,「这是『南海织锦使』印信,冼姑娘可愿做这个把越锦卖到长安的人?」
青铜印上的「锦」字刻得极深,边缘还带着新铸的热气。冼英忽然想起今早朝见时,李岩摔碎了贵族进献的「四夷宾服」玉璧,说:「朕不要宾服,只要互通有无。」
酉时初,胡亥在偏殿找到李岩时,皇帝正在看《南越织锦纹样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