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为何独厚冼英?」胡亥盯着案头的密报,「斥候来报,她部族的勇士还在郁林山扎营,怕是......」
「你当朕在养虎?」李岩放下竹简,「当年赵佗在南海设『和辑百越』之策,靠的不是刀枪,是让越人穿上丝绸,用上铁器。冼英腰间的银饰,你可看出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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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凑近细看:「是蛇图腾,南越人崇拜......」
「那是中原的『玄武』纹样。」李岩敲击案头的《华夏舆图》,「越人早在舜帝时就献过白雉,所谓『蛮夷』,不过是被旧贵族挡在文明外的人。你在南海推行市舶税,可曾想过让越人自己当市令?」
胡亥怔住。殿外传来越女们的歌声,混杂着水车声,竟像是一曲别样的雅乐。他忽然想起冼英入朝时,腰间挂着半块残破的秦半两——那是她在南海市集捡的,磨成了护身符。
「去告诉蒙恬,」李岩忽然吩咐,「给冼英的商队配三十车铁器,但有一条——」他眼中闪过精光,「必须用越锦和汉字书契交换。」
胡亥领命退下时,听见父亲低声自语:「文明的征服,从来不是靠刀剑。」案几上的《越汉双语字书》被风吹开,「商路」「学堂」等字样跃然纸上,旁边用朱砂批注着:「此乃化外为内之根本。」
暮色浸透宫墙时,冼英独自登上咸阳城头。远处的水力磨坊还在转动,轮轴投下的影子像极了南越的「铜鼓纹」。她摸出怀里的青铜印,忽然发现「锦」字旁边竟刻着只展翅的凤凰——那是中原的瑞鸟,此刻却与南越的蛇图腾并列不悖。
「冼英姑娘在看什么?」
她转身看见赵高抱着文书经过,袖口露出一角帛书,上面写着「民族区域自治草案」。中车府令察觉到她的目光,慌忙掩饰:「这是陛下新制,说要让各部落......」
「让各部落用自己的规矩管自己人,只要尊奉大秦律法。」冼英接口道,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镇定。赵高愕然,她却笑了,指尖抚过城砖上的「工爵陈柱」铭文——这个来自咸阳的冶铁工匠,此刻或许正在指导越地工匠开炉铸剑。
夜风带来远处的驼铃声,那是西域商队入城的信号。冼英解下腰间的蛇形银饰,挂在城垛上。当第一颗星子爬上天空时,她听见自己用越语轻轻吟诵起李岩赐的汉名——冯冼氏,这个名字里有她的族姓,也有中原的姓氏,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南海的浪潮与秦川的黄土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