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九连环,锁敌魂,将军一枪定乾坤

罗刹国覆灭的消息传来时,楚怀瑾正在擦拭祖传的玄铁剑。剑身上斑驳的锈迹,是当年从天元城废墟中带出时沾染的血渍,历经二十多年岁月仍未褪尽。他握着剑柄的手突然颤抖,剑穗扫过案几,将楚吞岳的捷报掀起一角,朱砂字迹在阳光下刺得他眼眶生疼。暗格里,半卷泛黄的龙袍图纸悄然露出一角,边缘还残留着他前日反复描摹的折痕。

“父亲!”楚吞岳带着满身寒气踏入书房,银甲上凝着北疆的霜花,腰间悬挂的狼牙箭簇还沾着罗刹人的血。他未及卸甲便单膝跪地,“孩儿不负所托!”

楚怀瑾的目光从儿子年轻刚毅的脸庞,移到他胸前那枚父亲留下的玉佩。喉间涌上酸涩,他伸手想要触碰儿子,却在半空僵住——记忆里,那个浑身浴血的孩童也是这般倔强地仰着头,说要为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

“起来吧。”楚怀瑾转身将剑收入鞘中,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瞥见儿子披风下若隐若现的丹书铁券,心口突然抽痛。“去看看你母亲,她这几日总在佛堂为你祈福。”待楚吞岳离去,他指尖抚过暗格里的龙袍图纸,窗外万家灯火明明灭灭,却照不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子夜的更鼓声惊破寂静。鎏金酒壶轰然倾倒,琥珀色的酒液混着楚怀瑾咳出的血沫,在檀木桌面蜿蜒成河。

刺鼻的酒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踉跄着抓住儿子的肩膀,蟒纹玉带硌得楚吞岳生疼:“你可知为父这些年熬白了头,图的是什么?如今罗刹覆灭,苍狼称臣,正是天赐良机!”

楚吞岳猛地甩开父亲的手,银甲碰撞声惊飞了梁上栖雀。他望着父亲通红的双眼,突然想起幼时在天元城废墟里,那双颤抖着将染血玉佩塞进他掌心的手。

那时父亲说“大仇未报,死不瞑目”,而如今......残片边角泛黄的火燎痕迹刺痛他的眼——那是先帝罪己诏的残片,儿时父亲总将它藏在最贴身的香囊里,说这是楚家清白的证明,此刻却成了谋逆的执念凭证。

“父亲!”楚吞岳的声音像出鞘的刀,“女帝仁厚,百姓安居,您若举兵......”

“仁厚?”楚怀瑾抓起酒盏狠狠砸向墙壁,瓷片飞溅。他扯开衣襟,露出贴身收藏的先帝罪己诏残片,“当年你祖父战死北疆,先帝却将罪责推给楚家!如今我楚家手握重兵,还要向黄毛丫头称臣?”

他摇晃着摸出暗藏的龙纹兵符,浑浊的眼中闪过疯狂,“只要你肯助我,这江山迟早姓楚!”

烛火突然明灭不定,楚吞岳望着父亲扭曲的面容,心中一阵抽痛。他想起这些年父亲在朝堂上的隐忍,想起他深夜伏案批注兵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