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骨。
“只是那些方法,不会像现在这么……文明。”
江淮清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那动作里带着一种被反将一军的挫败和重新评估局势的冷厉。
他的目光从她苍白脸上清晰的指痕,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她被特制镣铐死死固定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以及那只空荡荡垂落的左裤管,和同样被束缚着的、唯一的右腿脚踝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残忍的静谧。
他忽然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实验方案:
“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
他的视线钉在她那残肢上,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探讨”意味。
“你的左腿,是被一点一点敲碎的。”
这句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滑入死寂的空气,吐出猩红的信子。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欣赏她可能出现的恐惧,然后才继续,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砸在人的神经上:
“不如……我试试看,也‘碎’了你另一条腿,怎么样?”
他用了和她描述过去创伤一模一样的词语“一点一点敲碎”。
这不是简单的威胁致残,而是刻意要重现她最深层的噩梦,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精准和残忍。
云上槿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被镣铐束缚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指节泛出用力过度的白色。
审讯室里只剩下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某种无形中骤然绷紧、几乎要断裂的弦音。
沉默持续了令人窒息的几秒钟。
然后,云上槿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带着气音,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那抹被掐出的青紫痕迹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愈发刺目。
但她看向江淮清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被威胁到的惊恐,反而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嘲弄。
“我不得不赞叹您的想象力,上将。”
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恢复了几分之前的从容,甚至带着点奇异的“赞赏”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