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假装听不懂了。
这句话像一道无声的分水岭。
她承认了他意有所指,却将问题抛回给了他。
是想要看到惊慌失措的认罪?
还是看到更多证明她“可怜”的伤痕?
江淮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和直白问得微微一怔。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立刻回答。
他想看到什么?证据?还是想证明自己的怀疑是错的?
而云上槿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她的目光仿佛无意般扫过远处仍在燃烧的废墟,又缓缓移回到他脸上,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
是嘲弄?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
她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像淬了冰的琉璃,清晰而冰冷地划破空气:
“您觉得……是我?”
云上槿重复了一遍这个可怕的指控,语气里充满了荒谬感,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
她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和质问:
“您凭什么觉得会是我呢?!”
她甚至向前微微倾了倾身体,目光锐利地逼视着江淮清,抛出了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
“不然您说一说——”
云上槿的语调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挑衅的“请教”意味。
“如果您是我,您想要让这东西炸掉,” 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远处冲天的火光,“您应该怎么做?”
然后,她猛地将问题拉回自己身上,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碎的自嘲:
“那我呢?”
云上槿不顾被绑起来的双手,费力的举起手臂,展示着自己孱弱的身体、不合身的睡衣、以及空荡荡的裤管
“一个连这扇门都很难独自走出去的人?”
不等江淮清回答,或许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她的情绪仿佛终于决堤。
云上槿眼中蓄积的水汽终于凝结成泪珠,无声地滚落,但她依旧倔强地昂着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