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清听到这句话,再次愣了一下。
但这一次,没有了被冒犯的怒火,只有一种冰冷的、逐渐清晰的了然。
他开始真正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不是嫌弃,而是清醒。
一种基于惨痛经历和自身力量认知的、极度清醒的评估。
云上槿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掷地有声,如同最终宣判,也像是对自己立场的最终阐明:
“我并不需要别人救赎。”
这句话彻底否定了所有“英雄救美”的可能性。
“我需要一把利剑。”
清晰地定义了云上槿所需要的工具,而非依靠。
“即便没有,我们一样可以划破黑暗。”
江淮清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所有的心疼、歉意、甚至那点未明的心思,都变得无比可笑。
他像个一厢情愿的傻瓜,沉浸在自我感动的“拯救者”戏码里,却根本没看懂,眼前这个人,从未将自己置于需要被“拯救”的弱者位置上。
她需要的不是庇护,是武器;不是救赎,是同盟,甚至可能只是好利用的工具。
这个认知像一桶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带来刺骨的寒冷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所有Alpha的优越感和掌控欲,在云上槿这番冷静到残酷的宣言面前,被击得粉碎。
原来他只是武器,同盟,甚至只是工具吗?
江淮清彻底呆住了,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第一次真正地、毫无保留地看清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究竟是怎样的鸿沟。
不是他所想象的任何不平等,而是真正的平等,她和他一样。
而那场他一度心烦意乱的“婚姻”可能性,在此刻看来,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甚至有些荒谬的笑话。
云上槿缓缓抬眸看向江淮清,目光里不再有之前的躲闪或刻意维持的平静,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淡漠的坦然。
云上槿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轻声道出一个足以颠覆江淮清认知的事实:
“您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