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清沉默着,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而他无法想象的,是一个11岁的孩子,是怎么在那样的酷刑下熬过来的?
那需要怎样的意志力?
那又会留下多么深重的心理阴影?
光是想象,就让他心脏一阵阵发紧,几乎喘不过气。
云上槿收回目光,语气轻描淡写,却说着最残酷的话,为这段往事画上句号:
“我的腿已经废了,父亲的仕途也断了。”
陈述事实,没有抱怨。
然后,她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仿佛事不关己的慨叹:
“联邦的荣光却不会熄灭。”
云上槿的目光落回他身上,“您也一样。”
“您会继续您的荣耀之路。”
这句话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江淮清脸上。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他之前所有的优越感、他那点施舍般的“关心”,在这番看透一切的平静面前,显得如此卑劣和可笑。
他所谓的“荣耀之路”,仿佛是踩在云上槿这样的牺牲者的废墟上前行的。
最后,她彻底收回所有目光,垂下了眼帘,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最终的、不容置疑的决绝,为她之前所有的行为做出了解释,也彻底关上了那扇可能通往依赖或救赎的门:
“我无需您的怜悯。”
俯身行礼。
“所以……不向您求救。”
抬头直直的看着他。
话音落下,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宴会厅的喧嚣仿佛被彻底隔绝在外。
江淮清站在原地,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构建的某些东西,正在轰然倒塌。他看着眼前这个低垂着头、仿佛脆弱得一碰即碎,实则灵魂坚韧得令他震撼的Omega,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云上槿望着那片虚假的繁华,声音平静地再次提起那个最初让江淮清暴怒的话题,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之前我就说过……您,就婚姻来说,您不会是我的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