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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一个难以名状的、令人毛发倒竖的笑声猛地破空而出。时而尖利如生锈的刀锋刮削玻璃,划破耳膜直刺神经,让人痛苦不堪;时而又沉滞如卡顿的旧磁带嗡嗡作响,重重压向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声线里糅合着男声的混沌、女音的嘶哑和某种非人般的吱嘎噪响,绝不像是一个人发出的声响,倒像是有无数暗藏的喉咙正在风中阴惨唱应和,仿佛是一场来自地狱的合唱。
“哈哈哈哈……你们都要死……”那阴森的笑声在风中回荡。
地上的落叶应声席卷上天,纠缠、叠压、旋转得忘乎所以。眨眼间,一个庞大如深渊之眼的黯红旋涡在半空轰然成型,中心旋转搅动着层层枯朽之色。斜晖映在其上恍若幽暗火焰跳动不熄,令人只想后退躲避它那张开大口、欲将整个凡尘吸入的扭曲之姿,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在张开血盆大口。
就在视线尽头那昏暗树影攒动处,一道细窄如无垠夜空裂开的漆黑轮廓无声浮现。风压在他厚重宽大的斗篷表面撕扯出凌乱锐利的衣褶暗影,衣摆之下更是空茫无际的一片幽深,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颈脖上方那不可探看的巨大兜帽,便如同吞噬一切目光的黑洞,唯有领口内侧,隐约透出一抹微不可察的鲜红冷光,无声昭告着他那非人间物、诡异难测的真实存在,让人不寒而栗。
此际,空气凝如硬块般挤压着胸腔的每一寸空间,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枯叶撕裂声、树魔鬼爪般的疯狂抽动和空穴悲泣般的笑声交织成一张沉滞巨网,这陌生不祥者的降临,竟似乎压得整片大地都微微瑟缩呻吟起来,仿佛连古老的土地都嗅到了死气蔓延的气息。
四下寂如坟场,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存在本身,便是从另一个死界透过来的无形寒意和深渊预兆,让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