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看得目眦欲裂,化血刀再次袭来,这次却被慈航道人徒手抓住。金色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渗入刀身,那些被禁锢的生魂发出凄厉的哀嚎,刀身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不可能!这刀经幽冥地火炼了三千年,连圣人血都能化!”
“那是因为你不懂。” 慈航道人握紧血刀的手在冒烟,皮肉与刀刃相触的地方传来焦糊味,“怨气能化精血,却化不了护持之心。” 他突然将刀身转向闻仲,“这刀里的三千生魂,有一半是被商军屠戮的百姓,你就不怕他们夜里来找你索命?”
化血刀突然剧烈震颤,刀身竟开始出现裂纹。闻仲脸色骤变,催动墨麒麟转身就逃:“妖道休要妖言惑众!” 他的雌雄鞭在空中炸开,却被追来的杨戬一刀劈断,三尖两刃刀的金光在鞭身上蚀出无数小孔。
慈航道人没有去追。他望着手中渐渐失去血色的化血刀,那些裂纹里渗出的黑气正被掌心的疤痕吸收,每吸收一分,疤痕便灼痛一分,却也让舍利子的光芒更盛一分。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刀身化作一堆铁锈,掌心的疤痕上竟多出一道金色的纹路,与柳枝的脉络完美契合。
“师兄!” 普贤真人扶着刚能坐起的黄龙真人走来,老道长的脸色虽仍苍白,却已能勉强开口说话,“你这是…… 以自身为鼎炉,炼化了刀煞?”
慈航道人低头看着掌心的新纹,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能感觉到,化血刀的煞气虽被净化,却在元神深处留下了道影子,每当舍利子运转时,那影子便会化作刀形,在灵台里反复切割。“无妨。”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玉净瓶中的柳枝轻轻扫过他的手腕,“至少…… 没让它再伤着同门。”
哪吒扛着断成两截的雌雄鞭跑过来,脸上沾着的血还没擦干净:“闻仲那老贼跑回诛仙阵了!姜子牙丞相说,等我们休整好了就全力破阵!” 他突然注意到慈航道人冒烟的手掌,“道长你的手……”
“小伤。” 慈航道人笑着摆手,掌心的新纹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倒是你脚踝的伤,得赶紧用甘露处理。化血刀的煞气虽除,残留的阴毒还会作祟。”
夜幕降临时,营寨的灯火在风中明明灭灭。慈航道人坐在帐中,看着玉净瓶里重新焕发生机的柳枝,叶片上的红点像极了今日溅在上面的血。他取出金光镜的碎片,碎片上映出的自己眉心处,舍利子的光芒里竟藏着道细微的黑影 —— 那是化血刀残留的印记,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守护同门有时需要付出比杀伐更沉重的代价。
帐外传来脚步声,杨戬端着药碗走进来,碗里的药汁泛着诡异的紫黑色:“这是从闻仲老巢搜来的解药,据说能化解化血刀的余毒。只是……” 他犹豫着不敢递过来,“药渣里掺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慈航道人接过药碗,指尖刚触到碗沿,舍利子便剧烈发烫。他看着药汁里浮现的细小虫子,那些虫子在药液里相互吞噬,最终化作道黑影,与自己元神深处的刀影产生共鸣。“是幽冥蛊。” 他将药碗放在案上,柳枝垂落的甘露滴入碗中,虫子瞬间化作黑烟,“闻仲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杨戬听得后背发凉:“那黄龙师叔的伤……”
“已无大碍。” 慈航道人望着窗外诛仙阵的方向,那里的红光比白日更盛,“只是这阵里的凶险,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他突然握紧拳头,掌心的新纹传来熟悉的灼痛,“但只要我们守住本心,再凶的刀,也伤不了真正的同门。”
三更时分,慈航道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睁开眼的瞬间,舍利子的光芒在帐内炸开 —— 只见普贤真人扶着浑身是血的雷震子站在帐外,雷公嘴的少年胸口插着半截断刀,伤口处的黑纹正顺着羽毛蔓延,与化血刀的煞气如出一辙。
“是…… 是内部人干的……” 雷震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翅膀无力地垂在地上,“我在巡逻时…… 被人从背后偷袭…… 那刀…… 和闻仲的化血刀一模一样……”
慈航道人的心猛地一沉。他扶住雷震子的肩膀,指尖的新纹立刻传来预警般的剧痛。伤口处的黑纹比黄龙真人身上的更浓郁,显然下刀之人用了更阴毒的手法。“是谁干的?”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雷震子摇了摇头,咳出的血沫里混着黑色的碎渣:“他蒙着脸…… 但我认得他的手法…… 那是…… 那是我们阐教的捆仙绳……”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普贤真人的拂尘啪嗒掉在地上,银丝因主人的震惊而根根竖起。慈航道人望着雷震子胸口的断刀,突然想起白日里化血刀化作的铁锈 —— 那些碎屑被他收在玉净瓶里,此刻正与伤口处的黑纹产生共鸣,瓶中的柳枝剧烈摇晃,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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