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边狱,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里都已模糊,唯有规则以最本质的形式流淌。何雨柱的意识,便悬浮于这片规则的基底之上,处于那种奇异的“悬滞”状态。
他并非昏迷,也非沉睡,更非死亡。而是一种… 存在性的待定。
“逻辑湮灭光束”的威力并未完全消散,它如同最顽固的病毒,依旧盘踞在他存在定义的边缘,持续不断地试图完成那未竟的“否定”工作。而源自“定义权柄”的那一丝不容置疑的“我即存在”之力,则如同最坚韧的基石,牢牢锚定着核心,抵御着这种否定。
两者形成了一种危险的平衡,一种动态的僵持。何雨柱的意识被拉扯在这两种极端力量的角力场中,既无法回归完整的存在,也无法坠入彻底的虚无。他成了一个规则的“奇点”,一个活生生的“存在悖论”。
在这种状态下,他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主动感知和能力。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如果还有的话),感觉不到能量的流动,感觉不到与织网、与原点的连接,甚至感觉不到自我的连续思考。他的意识,更像是一面极度光滑、极度冰冷的镜子,被动地映照着周围最底层的规则流动——那构成静寂边狱本质的寂灭规则,以及“秩序之影”施加于此地的禁锢规则。
他“看”不到林晚的焦急,听不到雨水的呼唤,感知不到幸存者们的担忧。他唯一能“接触”到的,就是那构成自身“悬滞”状态的、两种顶级规则的激烈博弈过程。这过程无关情感,无关意志,只有最纯粹、最冰冷的规则碰撞与相互定义。
然而,正是在这种极致的、剥离了一切外在干扰的被动映照中,某种更深层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他那如同镜面般的意识,在持续映照“秩序之影”的禁锢规则与寂灭规则的同时,似乎也开始… 无意识地记录、解析,甚至极其缓慢地… 模拟着这些规则的某些表层特征。
这不是学习,也不是领悟,更像是一种基于“定义权柄”本质的、被动的适应性反射。他的意识,正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外界施加于他的规则压力,转化为自身存在状态的一部分。那“悬滞”的状态,本身就在成为一种特殊的“定义”。
…
织网内部,林晚等人并未因何雨柱的幸存而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何雨柱与织网的联系并未恢复,只有那种极其微弱、证明他尚未彻底湮灭的“存在感”还在,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他所处的“悬滞”状态,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
“他的状态…很奇怪,”林晚尝试了各种探测手段,眉头紧锁,“无法定位,无法沟通,生命特征、能量反应、信息波动…所有常规指标都近乎于无,但又确实‘存在’。就像…就像一个只剩下‘存在’这个属性的…概念空壳。”
“概念空壳?”雷栋沉吟,“也就是说,他暂时失去了所有主动能力,包括引导我们,抵抗渗透?”
“恐怕是的。”林晚语气沉重,“他现在自身难保。我们必须依靠自己了。”
就在这时,负责监控外部“规则牢笼”及“秩序之影”活动的研究员发出了警报:
“检测到‘秩序之影’活动模式改变!大规模认知渗透和直接攻击行为已停止!”
“但是…检测到多股极其细微、高度隐蔽的规则探针,正在对我们织网的整体结构,以及‘混沌有序原点’的规则胚胎,进行… 全方位的扫描与映射!”
映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