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月中旬,他下河拦网搞鱼,淹死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下口音。
“肚子里的,几个月了?”
易中海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她还很平坦的小腹上。
杜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圈里迅速弥漫起水汽。
旁边的杜强见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抢着答道:
“俩个多月了!
我姐夫刚走,就查出来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王媒婆见气氛有些僵,赶紧出来打圆场:
“哎呀,这都是命!
过去了就过去了,往前看嘛!
易师傅可是个心善人,他不嫌弃这个,还愿意把孩子当亲生的养。
上了户口,以后就是城里人!
这福气,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易中海没理会王媒婆的插科打诨,他只是盯着杜鹃。
“我的条件,你都清楚。
跟我进城,以前的事,娘家的人,一刀两断。
孩子生下来,姓易,管我叫爹。
你,安安分分在家给我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做得到吗?”
杜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在村里,她现在就是个克夫的扫把星。
肚子里还揣着个“遗腹子”,婆家天天骂她晦气,要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赶出去。
娘家这边,哥嫂也嫌她是个累赘。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年纪大了些,眼神也让她害怕。
但他说的话,却像一根救命稻草。
城里户口,商品粮,孩子以后还能接班进大工厂……
她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再睁开时,眼里的慌乱和挣扎都不见了,只剩下死水一般的平静。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主,
“做得到。”
“好!”
易中海从内兜里掏出那个手绢包,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层层打开。
他先是抽出五十块钱,拍在桌上,推给王媒婆。
“王大姐,这是你的尾款,辛苦了。”
王媒婆眉开眼笑地把钱收进兜里,嘴里连声说着。
“不辛苦不辛苦”。
易中海又数出二百块钱,推到杜鹃面前。
“这是二百块,给你的安家费。
拿了这笔钱,你跟你娘家,跟你婆家,就再没半点关系。
以后是死是活,都由我说了算。”
杜鹃看着桌上那厚厚的一沓钱,手抖得厉害。
二百块,她长这么大,连见都没见过。
她还没来得及伸手,旁边一只手比她更快,一把将钱抓了过去。
是她弟弟杜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