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的四面屋顶装有太阳能板,因此楼内的供电都是LED灯,办公室的明亮与窗外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反差,也将三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泽拉云游四海,也曾受邀去过王城,红蔷薇的事迹也有所耳闻。当她听到红蔷薇这三个字时,眉梢微蹙:“红蔷薇……我前些年受邀去王都时,见过她们的仪仗,是公主殿下一手组建的亲信骑士团,骑士成员都是贵族千金,待遇比普通军团好上三倍。”她转头看向陈砚,眼神里满是疑惑,“只是我不明白,她们的事,你为何如此上心?”
陈砚沉默片刻,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终于将塞拉菲娜的过往和盘托出:“当初帝国军进犯之时,身为公主近卫骑士的塞拉菲娜率领红蔷薇驰援,因为不属于军部体系,所以率先抵达伊塔黎卡。可她刚到,就以‘私自占地’的名义,夺走了我在奥林匹斯丘建立的堡垒。后来我才知道,她本意是为了王国的利益,想要得到堡垒内的科技。我当时也想甩开纠缠,就用堡垒为代价换到了自由。”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等我离开后,她成了派系斗争的牺牲品,被排挤、打压,然后失踪,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命悬一线,救回来也失去记忆,连她的公爵父亲,都对外宣布了她的死讯。”
“死讯?”泽拉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神官服的衣角,“以我对那位公爵的了解,他可不是会轻易放弃女儿的人--他是王室派的领头人,怎么会甘心让女儿‘死’在外面?”她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搞不好……他正在酝酿一场大风暴,而‘塞拉菲娜已死’,不过是利用女儿已死的事实,用来掀起风暴的引子。”
陈砚的心猛地一沉--他之前总以为,公爵是想让塞拉菲娜远离宫廷斗争,才把她留在伊塔黎卡,可泽拉的话,却让他意识到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如果公爵真的打算掀起风暴,那么把塞拉菲娜留在这里,那就正好可以避免被卷入风暴中心。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刚端着茶水进来的艾拉,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对了,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塞拉菲娜和莉娜?饮品店没开门不说,连吃饭都见不到她们俩。”
艾拉把茶杯放在泽拉面前,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因为伊芙琳,上次她上门来找塞拉菲娜,惹出那么大的乱子,莉娜担心她还会来闹事,干脆带着塞拉菲娜回湖畔别墅了,也好让塞拉菲娜转换心情。”
陈砚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知道,这是现阶段唯一的办法--塞拉菲娜失去记忆,已经是迷失自我的状态,若是再被伊芙琳纠缠,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逃避终究不是办法。”泽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沉默,“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塞拉菲娜是红蔷薇的团长,是公爵的女儿,她的身份注定了她逃不开宫廷里的纷争--除非她一辈子都不恢复记忆,一辈子都待在别墅里。”
“可那是公爵的苦心!”陈砚下意识反驳,“他把塞拉菲娜留在这,就是不想让她再卷入那些肮脏的斗争!”
“苦心?或许吧。”泽拉没有退让,眼神却软了些,“但我们都不是塞拉菲娜,没资格替她决定未来。她想躲,还是想找回记忆,终究要她自己选。”
两人的争论陷入僵局,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就在这时,阿耳戈的子机突然从门外飞进来,看上去十分焦急:「紧急情况!塞拉菲娜在湖畔别墅打扫时,从二楼楼梯跌落,头部和身体多处受伤,莉娜已进行应急处理,但需要立刻使用医疗舱治疗!」
“什么?!”陈砚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半米,“艾拉!你留在这里,维持商会的运作,我和阿耳戈马上回去一趟!”
艾拉也慌了,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陈砚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刚跑到商会门口,就看见一辆货运马车停在那里--车夫正准备卸下马匹,把马赶进马厩。“等等!”陈砚大喊着跑过去,“别卸马!快送我去货运中转站!”
车夫愣了一下,连忙应道:“是!老爷。”
陈砚刚要跳上马车,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跃来,轻盈地落在马车上--是泽拉穿着黑色神官服,手里还攥着星陨斧枪,语气不容置疑:“我跟你一起去。”
陈砚没有做声,默许了泽拉的行动。反正这里的职员都应付不了沃尔斯的使徒,这种差事也不好意思推给别人。
马车轱辘猛地转动,朝着南门的方向疾驰而去。陈砚计算过路程,到达中转站需要10分钟左右,然后在那里换乘汽车,前往湖畔别墅。
陈砚靠在车厢壁上问道:“阿耳戈,接应的车辆准备好了吗?”
「已启动,预计10分钟左右抵达中转站,医疗舱正在自检中。」阿耳戈的电子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泽拉坐在一旁,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开口:“你很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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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没有否认,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她会变成这样和我也有关系,如果我没有把堡垒让给红蔷薇,如果我没有设计让王国军正面抵挡帝国,失忆、被抛弃,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他说不下去,只能攥紧了拳头。
泽拉沉默着,这一切原来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结局,有因就有果,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双手合掌,默默地为塞拉菲娜祈祷,最后低声念说了句:“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