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应赌。扁鹊的银簪在地上划出两道线，银粉组成肌纤维的图案：正常的肌束如顺流的河，脉络清晰；而武王臂上的肌束却像逆流的涡，纤维被虫蛊的毒液泡得发胀，边缘已开始溃烂，三月后若陛下臂生疮疡，筋脉挛缩，李太医需当众焚毁所有虫蛊，永不再炼壮骨散；若某输了，这青铜针盒便归你，某终生不再用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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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武王的靴底碾过地上的银线，将图案踩碎，子豹，记下来！他突然转身，右臂对着靶心发力，银线瞬间暴涨，十步外的木靶应声碎裂，碎片上沾着的银粉，与李醯陶瓶里的虫蛊分泌物完全相同，遇风便化作青烟。

子豹的竹简地掉在地上，他看着武王臂上的银线，突然想起昨夜在宫墙下捡到的虫蜕——透明如玻璃，尾部有芯片状的凸起，当时以为是错觉，此刻才明白那是什么。臣...臣记下了。他捡起竹简，狼毫在二字上晕开墨团，像块无法抹去的污渍。

第三节 夜抽秘闻

三更的梆子声刚敲过，演武场的老槐树叶被风吹得响，像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子豹提着灯笼溜出偏殿，灯笼的光圈在黄土上晃出摇曳的影子，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有东西在动，像踩在满地虫蛊上。

武王的寝殿仍亮着灯，窗纸上的影子忽大忽小，像有人在里面挣扎，时不时传来的脆响——与白天举鼎时鼎耳摩擦的声响频率一致，都是0.73秒一次，像有骨头在里面断裂。子豹将耳朵贴在门缝，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痛哼，夹杂着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在皮肉下滚动的声。

是肌纤维在断裂。扁鹊的声音突然从树后传来，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针尖挑着片从武王袍角摘下的布料，布纤维里缠着透明的虫丝，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你记的起居注里，陛下是不是夜夜盗汗？

子豹吓了一跳，灯笼差点脱手，烛火晃得树影在地上扭曲如虫：先生怎么知道？他翻开竹简，借着灯笼光指给扁鹊看，臣不敢写在正卷，只在旁注记了夜有盗汗，衣湿如浸，臂上银线昼隐夜现，还有...他压低声音，喉结滚动着，昨夜臣见陛下用匕首刺自己的胳膊，说里面有虫爬，臣在窗台上捡到这东西。

他摊开手心，是粒芝麻大的透明虫壳，壳内的银线在烛火下泛着金属光，壳壁上有细小的孔洞，与武王皮肤的毛孔大小完全相同。扁鹊的银簪刺入虫壳，光流中显影出完整的虫蛊形态：头部有微型芯片，尾部藏着注射管，正往肌纤维里注射银色汁液——那是用汞齐混合蛊虫分泌物制成的强化液，能暂时让肌纤维增粗三倍，却会让筋膜失去弹性，像被水泡软的牛皮。

这不是幻觉，是虫蛊在产卵。扁鹊的针盒突然弹出枚短针，针尖沾着的银粉与武王的汗渍产生共振，在灯笼光里显影出微型影像：武王的肌纤维间，无数幼虫正啃噬筋膜，白天被壮骨散压制，夜里才敢活动，每啃食一口，武王就抽搐一下，你听，他在磨牙，是痛得睡不着。

寝殿里果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接着是武王压抑的痛呼：李醯！这药怎么越来越没用？！胳膊像要断了！子豹与扁鹊对视一眼，悄悄绕到殿后的窗下，看见李醯正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个黑色陶罐，罐口的银烟顺着武王的手臂游走，虫蛊遇烟便缩回皮肉，留下的痕迹如烧红的铁丝，皮肤瞬间变得焦黑。

陛下息怒，李醯的声音带着谄媚的颤音，罐底的残液滴在地上，竟将青砖蚀出细密的坑，坑里的蚯蚓瞬间僵硬，身体里渗出与银线相同的物质，这是药力催发的正常反应，过几日便能适应。他突然从罐里抓出把活虫，虫身透明如水晶，往武王的伤口上撒，助劲虫能修补肌纤维，让陛下的力气更胜从前，只是过程...稍痛些。

子豹的竹简地掉在地上，引来殿内的呵斥：谁在外面？！扁鹊拉着他躲进槐树后，月光透过叶隙照在子豹颤抖的手上，那枚记录夜抽的竹简，墨迹已被冷汗浸透，晕开的字里藏着银线般的虫影——与武王臂上的银脉完全相同，像条正在爬动的蛇。

第四节 鼎裂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