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脸上覆盖着一张没有任何纹饰、只露出下颌和薄唇的暗银色面具，面具后的眼眸深邃如寒潭，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人心最深处。

“血仙皿……”赵吉鑫瞳孔骤缩，心脏狂跳，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个名字，在冰渊蠕虫事件后，在帝国高层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父皇震怒，怀疑是他谋杀了泽季并夺走了虫核，整个帝国的密探都在疯狂搜寻血影的踪迹。他怎么敢……怎么敢直接出现在自己的书房？！

“五殿下，深夜叨扰，失礼了。”秦夜鸩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低沉平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他微微颔首，姿态从容，完全没有身处帝国权力核心腹地的紧张。

“你……你好大的胆子！”赵吉鑫强压下心中的惊骇与翻腾的恨意（父皇的怀疑让他对血仙皿也充满了疑虑和敌意），声音因愤怒和紧张而微微发颤，“帝国正在全力缉拿你！你竟敢擅闯皇子府邸！我弟弟的死……”

“令弟的死，非我所为，亦非我所愿。”秦夜鸩直接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冰渊崩塌，核心死地，非人力所能扭转。我救下了他的命，代价是，他必须‘死’。”

“什……什么？！”赵吉鑫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倒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死死盯着面具后的那双眼睛，试图分辨真伪。

“你说……泽季……他还活着？！”巨大的希望如同洪流瞬间冲垮了他强行筑起的堤坝，声音都变了调。

“是生是死，取决于殿下您，也取决于他自己的选择。”秦夜鸩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巧妙地绕开了。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让赵吉鑫感到呼吸一窒。“殿下现在的处境，想必比身处魏云雪原更加煎熬。太子的冠冕，戴在头上，只怕重逾千钧，且……锋芒毕露。”

赵吉鑫脸色变幻不定，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无法思考。泽季可能还活着？这消息带来的狂喜几乎淹没了他。

但秦夜鸩后面的话，又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无力感。他颓然坐回椅中，声音沙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合作。”秦夜鸩言简意赅。

“合作？”赵吉鑫苦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自嘲，“与一个被帝国通缉的血影首领合作？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我又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