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倒是谨慎。萧玉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不过那丫头给的令符上有追踪符咒,不用是对的。
秦夜鸩微微点头,随着人群登上那艘漆成靛青色的飞舟。甲板上刻满浮空阵纹,二十四个青铜鼎均匀分布在船舷两侧,里面燃烧着特制的浮空香。这种混合了云母粉和蛟龙脂的香料,是维持飞舟悬空三日不坠的关键。
丙字舱十七号。检票的修士扫了眼他的木牌,突然眯起眼睛,长安宗的?
秦夜鸩心跳漏了半拍,但面上不显:家父曾是外门采药人。
修士将信将疑地放行。穿过狭窄的走廊时,萧玉梅冷笑:柳无权的手伸得真长,连飞舟驿站都安插了眼线。
舱房只有丈许见方,一张硬榻,一个小几。秦夜鸩刚放下行囊,飞舟就传来一阵震颤。透过圆形的琉璃窗,他看到地面正在急速远离。长安宗的七十二峰在云海中渐渐化作青黛色的剪影,主峰上那棵千年血枫像一滴凝固的朱砂。
三天的航程枯燥而紧张。秦夜鸩除了去公共区域取餐,几乎不出舱门。第二日午时,飞舟经过赤水河峡谷,突然遭遇一群铁翼妖蝠袭击。剧烈的颠簸中,他死死护住胸前的纳海葫,听见司泪在里面惊慌地拍打水花。
放心,它们伤不了这艘船。萧玉梅话音刚落,甲板上就传来剑鸣。透过窗缝,秦夜鸩看见七名剑修结阵而起,剑气在空中织成银网。妖蝠尸体如黑雨般坠落,有只被劈成两半的正好砸在他窗前,猩红的眼珠隔着琉璃与他对视。
第三日傍晚,飞舟终于降落在南岳尧染城的港口。夕阳将整座城染成橘红色,远处的阴周山轮廓如同沉睡的巨龙。秦夜鸩随着人流下船,在驿站换了身当地常见的靛蓝短打,用斗笠遮住半张脸。
先去东市买些补给。萧玉梅指引道,阴周山脚的雾瘴需要特制避毒丹。
转过三条长街后,秦夜鸩突然停住脚步。残垣断壁间,半截焦黑的牌坊斜插在土里,隐约可见二字。野生的血藤爬满断裂的石柱,开出妖异的红花。
这是......
血莲居士的旧居。萧玉梅声音突然变得飘忽,当年李贺贤在这里养了三百童男童女,用他们的心头血浇灌那株九转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