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炸药坊:硝石里的“火气”
造炸药的硝石藏在老墙根的泥土里,得用水泡、用草木灰滤,折腾大半个月才能出一斤。负责炸药坊的是个叫老顾的老头,以前在药铺当伙计,懂点配药的门道。
他的作坊在杏花村后的山洞里,地上摆着十几个陶缸,有的泡硝土,有的晒硫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周桂兰每次路过都捏着鼻子:“老顾叔,您这坊子比鬼子的毒气弹还呛人。”
“呛人才能炸鬼子啊,”老顾用筷子搅拌着缸里的东西,“硝石七分,硫磺一分,木炭两分,少一分就没威力,多一分就炸自己手里。”
第一次配炸药,老顾让徒弟们躲在山洞外,自己拿着小秤一点点称。配好的炸药装在洋油桶里,插上引线,扔到山涧里试爆——只响了一声闷响,炸起的水花还没石头高。
“硫磺少了,”老顾蹲在山涧边看了半天,“得再加半分,让火气足点。”
第二次试爆,动静大得惊人,山涧边的石头都被震得滚下来。躲在远处的徒弟们拍着手喊:“成了!能炸炮楼了!”
老顾却皱着眉:“威力够了,但不稳定。上次赵铁山他们用这炸药炸桥,有两包没响——得掺点桐油,让炸药不容易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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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人把杏花村的蓖麻油榨出来,和炸药拌在一起,做成一个个拳头大的药包。这次再试,不仅威力没减,还能防水——水生的队伍在水里埋炸药,照样能炸翻鬼子的船。
炸药坊的产量不高,每月最多出三十斤,但够用了。赵铁山用它炸过鬼子的岗楼,水生用它炸过护城河的冰,连马老根都学会了在炭窑里埋炸药,把进山“清剿”的鬼子炸得晕头转向。
有次老顾给炸药包系红绸带,周桂兰问为啥,老头叹着气说:“这玩意儿是要命的,系点红的,求个心安。”
四、纺织厂:棉线里的“底气”
周桂兰的纺织厂其实就是各村的织布机,散在百姓家里,却有统一的章程:妇女们纺的线交上来,按斤算工分,工分能换粮食、换布料。
杏花村的张婶是纺线能手,一天能纺四两线,攒的工分换了两丈粗布,给儿子做了件新褂子。她逢人就说:“跟着八路军,不光能打鬼子,还能挣新衣服穿。”
织布的活儿更累,得脚蹬手扔,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周桂兰让人把几台织布机搬到一起,搭了个大草棚,让妇女们轮流织,还教她们唱纺线歌:“纺呀纺,纺成线,织成布,做军装,八路军穿了打胜仗……”
织出的布是土灰色的,粗糙得磨皮肤,但比穿补丁强多了。李明远第一个穿上土布军装,虽然扎得慌,却挺自豪:“这是咱自己织的,比鬼子的黄呢子褂子金贵。”
为了让布更耐穿,周桂兰让人把蓖麻油涂在布上,晒干后硬挺挺的,能做雨衣。下雨时,战士们穿着油布雨衣站岗,再也不用淋成落汤鸡。
纺织厂还带动了种棉花,百姓们把房前屋后的空地都种上棉花,秋天收了棉桃,送到纺织点,能换盐换粮。李家庄的王老汉种了半亩棉花,换了十斤盐,笑着说:“以前种棉花是给鬼子缴的,现在是给咱八路军织军装的,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