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内的空气,像是被帕姆那最后几句话抽干了,变得稀薄而又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两颗顺着毛茸茸脸颊滚落的泪珠,仿佛滴在了每个人的心上,激起一片冰冷的涟漪。
三月七和星,那两个刚才还上蹿下跳、恨不得把帕姆揉圆搓扁的女孩,此刻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
她们脸上的嬉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同一种混杂着震惊、错愕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背叛……”
星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因为……因为挚友的背叛,所以……开拓的星神,就这么……陨落了?”
这个事实太过残酷,残酷到让她的思维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一位星神,一位行走于命途之上的伟大存在,一位能让无数世界为之传唱的开拓之主,祂的结局,不是在与同等存在的壮丽对决中落幕,也不是在抵达宇宙尽头的探索中燃尽自我,而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同伴,用最恶毒的方式,推入了名为“虚无”的深渊。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三月七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那双总是闪烁着活泼光芒的粉色眼眸里,此刻充斥着无法抑制的怒火与悲伤,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
“那个家伙!那个混蛋!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阿基维利那么信任他!把他当成唯一的挚友!”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那可是阿基维利啊!祂只是想去看看宇宙的尽头,这有什么错!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祂!”
女孩的质问,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却没有人能够回答。
就连一向沉稳的丹恒,此刻也紧锁着眉头,握着书卷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开拓,本身就是一场与孤独为伴的旅途。
而那个挚友,却将这份孤独,变成了永恒的、无法挣脱的酷刑。
“呜……”
被夹在中间的帕姆,再也抑制不住,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发出了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呜咽声。
那些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不敢触碰的画面,再一次变得清晰起来。
它仿佛又看到了那位总是带着温和微笑的开拓之主,在日复一日的循环航行中,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终变成一片死寂的灰。
祂不再说话,不再眺望,只是如同一尊雕塑般坐在车长席上,任由列车驶向那片由背叛构筑的、永恒的虚无。
“帕姆……别哭了……”
星回过神来,笨拙地伸出手,想要拍拍帕姆的后背,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只能和三月七一起,一左一右地将这个小小的列车长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段冰冷彻骨的过往。
“那个叛徒!他叫什么名字?”
三月七咬着牙,愤愤不平地问道,“他一定也遭到了报应,对不对?这种人,肯定会被所有星神追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