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沉默地、一步一步地跟着那名尽量与他保持距离的卫兵走了出去。
小主,
穿过熟悉的卫队驻地走廊,沿途遇到的士兵无不被他身上的气味和模样惊动,纷纷掩鼻侧目,投来混杂着好奇、探究、怜悯、甚至是一丝厌恶的目光。端木烬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仿佛他们看的不是自己。
他被带到了士兵们使用的公共澡堂。热水哗啦啦地冲刷在身上,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他用力搓洗着,搓下的泥垢几乎堵塞了排水口。他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直到皮肤发红,仿佛要将这三个月来的污浊、憋闷,全都彻底洗刷干净。
换上一套干净的粗布衣裤,剪短了纠缠打结的头发,刮干净了浓密的胡茬,镜子里映出的人影,眼神沉静如古井深潭,面容棱角分明犹如刀削,虽消瘦,却透着一股内敛的精悍与沉稳气息,与三个月前那个还带着些许青涩的少年已然判若两人。
在卫队那间肃穆的议事厅里,他再次见到了魏岩。
魏岩依旧端坐在那张宽大的桌案后,身形魁梧如山,不怒自威。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落在端木烬身上,从头到脚仔细地审视着。
厅内一片死寂,压抑的沉默持续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良久,魏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没有任何寒暄与铺垫:“端木烬,你擅杀同僚,罪责难逃。经镇府决议,现将你逐出卫队,永不录用。”
他的目光如铁钳般牢牢锁住端木烬的双眼,带着一股威压,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