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彩斑斓之白。

“砰!”一道紫电光刃擦过奶白团子的光团,它的绒毛瞬间黯淡,却仍晃着小耳朵,把光球往旁边的浅蓝团子推:“亲、亲爱的达瓦里希,接、接住这个……”

“你怎么办?!”浅蓝团子冲过来,光翼抖得像风中的蒲公英。

奶白团子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却咬得很实:“别担心我……你把光球种回土里,等一切结束,就会长出新树,树上有朵能让我重生的花……”它用小耳朵把光球顶得再稳些,轻轻按在浅蓝团子头顶,“嘟噜噜……一定、一定要送回圣所呀……”

话音落时,奶白团子化作一团暖光屑,慢悠悠往下飘,落在焦黑的草地上,竟让那片土悄悄冒了点绿芽。

“……暖光消逝,又一团团光球被稳稳接住。在战象嘶吼与魔法爆鸣的间隙,有那么一刹那,只能听到光屑飘落的沙沙声,像雪花亲吻大地。然后,号子声再次响起,更加嘶哑,也更加坚定。”

这不是独幕戏。战场各处,浅黄团子被暴风卷住时,把光球顶给同伴;嫩粉团子被光刃擦中时,用最后力气推亮光球……一团团暖光消逝,又一团团光球被稳稳接住,毛团子们前仆后继,光屑飘在风里,像场温柔的雨,却裹着比钢铁还硬的劲。

“我泪水砸在琴上,冰蓝火焰跟着颤。但就在那团暖光屑落下的地方,我看见了——不是焦土,而是一瞬即逝的、由光影构成的松针幼苗。它们在下一秒就消散了,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这些光团,守护的不是过去的记忆,而是未来的所有可能。

指尖拨动萨尔纳加琴,歌谣调子带了哭腔,淡青的风之魔法从弦上飘出,勉强拦住几道漏过来的光刃,却护不住远处的团子。

苔灯的光团飘在我身边,灰色羽毛乱了,魔法书“哗啦哗啦”翻得飞快,光团捏着书页的边角,指尖蹭过卢恩符文:“防御屏障……松脂盾、藤甲咒……找到了!”她凝出淡绿光点按向符文,可魔力不足,光盾只凝出半道,堪堪护住身边两个缩成球的小团子,书页上的符文闪了闪,又暗下去。

战象的嘶吼还在响,魔法师的咒声没停,可那漫天飘着的暖光屑,却像星星落进战场,让所有还在坚持的人,都攥紧了手里的武器——不能让这些小精魂的牺牲,白费。

复活泉的水泛着淡银月光,青石岸边长着细弱的蓝花,花瓣上沾着泉雾,风一吹就轻轻抖。丰丰漂浮在泉边,鹿角裹着层柔光,作为鹿毛团灵魂向导,它的目光落在泉中——一个精灵正从淡银泉水里站起,银甲上还沾着战场的焦灰,却仍攥紧了腰间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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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身边,小马光团小伊卡扑棱着白色飞翼,声音里带着急:“不能再复活了!这已经是第6次了!你知道的,再有一次,你就会像史诗里的女王那样,步入树海,彻底疯狂!”

精灵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泉水,指节泛白,语气却没半分犹豫:“我知道。可你听——我的家园在哭,森林的枝叶在颤,我不能倒,哪怕多撑一刻,也要护着团子们运光球。”

丰丰的鹿角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却带着重量:“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绝不允许!”小伊卡突然凑上前,飞翼蹭了蹭精灵的手臂,“我不想看到你疯掉的样子!从你当年来到多米科夫卡,我们缔结驯养契约的那天起,我们就是一辈子的伙伴,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精灵望着远处战场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乌拉”的喊声,他眼底软了软,又很快硬起来:“小伊卡,你看到你的同伴了吗?他们正一个接一个地运光球,这场战争,是为了把故事光球送回圣所——为了来年,能长出让他们复活的花。我怎么能在这时候退缩?”

小伊卡的飞翼停了颤,轻轻落在精灵的肩甲上,声音坚定:“那我就陪你,直至最后一刻。”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迷失在树海里了,”精灵抬手碰了碰肩甲上的小伊卡,语气里藏着一丝难得的柔软,“你会在列维斯等我吗?”

丰丰从泉边飘过来,月光落在它的绒毛上,语气带着最后的劝:“我再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现在退回核心防御圈,还能等到寿终正寝,不用赌上灵魂。”

“不!”精灵猛地握紧剑,银甲反射着泉光,他仰头喊出那句古老的誓言:“Fyrir gare vors fjár!”(为了我们的家园!)

“乌拉!”小伊卡跟着喊,飞翼在半空划出浅白光痕。

丰丰望着精灵远去的背影,鹿角轻轻垂了垂,声音轻得像泉雾:“亲爱的战士,祝你好运,愿你不曾步入树海,安然归来。”

等精灵的身影消失在林间,丰丰才转头看向复活泉——淡银的泉水还在泛着光,青石上的月光没散,它轻轻晃了晃鹿角,低声呢喃:“如果这代表圣树还好,公主那边没出问题……真希望这场战争在外围就结束,希望不要再有精灵从这里,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了。”

风掠过泉边的蓝花,花瓣落在泉水里,跟着水流轻轻转,像在为远去的战士祈福。

正面战场的硝烟还未散,焦黑的断枝插在土中,银箭与光刃的碎片嵌在树干上,风一吹就轻轻晃。识识漂浮在半空,卷轴展开如垂落的月光,他目光扫过外围残阵——精灵的尸体半埋在焦土,战象的蹄印里积着血,再瞥向后方:毛团子们顶着光球的队伍还在艰难前移,淡绿光带时断时续。他指尖划过卷轴,微光闪烁,显然是在无声示意:外围难守,该退了。

曜石的银弓还在连发,箭羽破空带起淡银霜气,一箭射穿波斯法师的光盾,却仍咬着牙:“不行。”他偏头看向识识,目光扫过身后的光球队伍,语气斩钉截铁,“识识,你看他们——少一棵掩护的古树,就可能有一个毛团子被光刃击中,我们退不得。”

识识没再开口,只是漂浮着绕战场一周:掠过复活过三次、肩甲崩裂的精灵,停在被战象扫飞、刚爬起来的士兵身边,卷轴上的浅绿光纹微微颤,显然是在无声传递:精灵们已拼至极限,再无多余战力支撑。

曜石看懂了他的示意,却猛地将银弓顿在地上,箭尖抵着土:“我知道他们在拼命。”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决绝,“识识,准备大魔法。”

识识立刻收敛起担忧,卷轴在半空旋成光轮,他漂浮的身姿如谦卑的麦穗,向地面垂下头颅,周身漫开大地般的浅绿光。几乎是同一时刻,曜石仰首向天,银弓上凝出淡蓝冰棱,瞳孔染上霜雪之色,率先喊出古老的战吼:“Fyrir gare vors fjár!”(为了我们的家园!)

古诺斯语的祷词从他喉间炸开,如冰川崩裂:

“H?rgr j?tnas, hríe kaldrifjae!

Veita bogi minn drifta,

tví at ek mun tjóe frelsa!”

(伟大的冬神,暴风雪之主!

请让我的弓箭染上冰霜,

因我必将拯救我的族民!)

与此同时,识识的斯拉夫语吟唱醇厚而温暖,随着卷轴的转动漫开,像是大地在低语:

“Mati syra zemlya, v sadu tsvetushchem!

Day mne silu ochistit' etu zemlyu,

Chtby svet vozvratilsya k nam!”

(亲爱的大地母亲,在那繁花盛开的庭院!

请赐予我净化大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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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光明重返我们身边!)

两道咒文在空中交汇——曜石的冰蓝色风暴与识识的浅绿守护光带,没有碰撞抵消,反倒如藤蔓缠树般缠绕融合,冰蓝里渗进浅绿,浅绿中裹着冰棱,渐渐凝成一道双色光箭,搭在曜石的银弓上。

两人同时转向敌阵,用森林子民都能听懂的通用语,喊出合二为一的终结之语:“以此冰封,静待春来!”

银弓满拉,双色光箭破空而去,正中战场中央的空地——没有射中任何士兵,波斯人顿时爆发出哄笑,有人指着光箭落地的地方,嘲讽声裹着风飘来:“这箭连草都没伤到,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