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北直隶朝廷那边,眼里看到的永远是“南方一片平静”——
漕粮一船船按时往北运,米粒饱满、数目分毫不少;
盐税银锭整箱整箱送进国库,连成色都挑不出错;
就连市舶司的海外税款,也从不拖欠,该上供的苏绣、茶叶、瓷器,一样没落过。
可只有南方人自己清楚,这份“平静”全是装出来的样子,像层薄纸一捅就破——
官员述职、京察考核这种本该亲自去北方办的事,没有一个人真的动身,全是托人递封文书、找借口搪塞,明摆着不想跟北直隶扯上太深的关系。
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维持到乾德二年十二月,南方居然真的没出什么大乱子。
连闹了大半年的“拥福”“拥璐”两党之争,也终于有了结果——
东林党见马党拉来了江北三镇兵权,又得了江南商帮的银粮支持,知道再硬撑着拥戴潞王朱常淓没有胜算,干脆松了口,转而和马党坐到一起,共同拥戴福王朱由崧。
没了立君的争议,接下来就是一场明晃晃的“分蛋糕”——
马士英如愿拿到内阁首辅的位置,还兼着凤阳总督掌兵权;
阮大铖被提拔为兵部尚书,总算报了当年被东林党排挤的仇;
东林党也没吃亏,吏部、礼部的要职被他们占了大半,连都察院的御史席位,也多分了几个名额,大家各取所需,暂时把“复明”的口号抛到了一边。
内阁里,马士英和刘宗周彻底没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反倒平起平坐,都得了东阁大学士的荣誉衔,虽无实权,却也算给足了双方颜面;
六部职位分得更仔细,东林党占了吏部、礼部两席,牢牢攥住官员任免和礼仪规制的权柄,马党则拿下兵部、户部,把兵权和粮饷攥在手里,剩下的刑部、工部,全给了无党派的中立官员,算是平衡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