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烟雨迷蒙中的一场幻梦

"公公可知她去向?"他将暖炉又推近三分,炉上云雷纹在老人瞳孔里晃成碎金,"听说她跟着货郎..." "货郎?"老人突然尖笑,缺牙的嘴咧开如黑洞。 三日后,当"丰年米行少东家纳征陇右王女"的婚书摆在案头时,婚书案由栏的"媒妁之言"四字上,陇右知府的朱砂印泥还未全干,却偏巧盖在"王巧儿"三字的"儿"字旁,洇出个诡异的红点。

"去查米行东家的生辰八字。"他捏碎蜜渍槐花,琥珀色糖浆顺着指缝滴落,在婚书边缘的云雷纹暗纹上晕开,"再查这印泥...为何用的是陇右特有的朱砂石?" 窗外,秋雨正淅淅沥沥地打在未央柳上。

千里之外的陇右山村,王绣娘望着天边流云,颤抖着摸向贴身藏着的半幅锦帕。帕角绣着的槐花旁,那道被血浸透的缝痕里,依稀可见"景云十七年夏"的字样。她不知道,长安城里的那场雨,正将她藏了二十年的秘密,一点点泡发成杀人的毒药。

秋雨叩击着麟德殿的琉璃瓦时,秦正明正在批阅军报。烛火将"陇右增兵"四字映在他左手虎口的旧疤上——那是景云十七年围猎时,被野猪獠牙划开的伤口,至今阴雨天仍会作痒。

"陛下,内廷司急报。"随侍太监王忠捧着鎏金密匣跪呈,匣盖上的蟠龙纹与秦正明腰间玉带扣严丝合缝,"二皇子今日未时三刻踏入西市杂役巷,滞留两刻后离去,随行暗卫增至十二人。"

秦正明放下狼毫,指尖划过密匣边缘的云雷纹,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征梁凯旋,身为太子的他绕道陇右围猎。追捕野猪时,坐骑被枯木绊倒,他摔落马背,左臂重重撞上树干,传来刺骨的剧痛。随行军医断言需静养三日,刘公公便寻到山下一户农家。

农舍内,土炕上还铺着半新的蓝粗布,屋角的陶罐里飘出隐约的桂花香。农女王绣娘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老爷可是中了暑?俺爹去镇上抓祛暑药了,您先喝碗薄荷蜜水。"她系着靛蓝围裙,围裙上绣着简单的几何纹,递来的陶碗边缘沾着蜜渍,碗底沉着几片薄荷叶。

高烧之下,秦正明浑身滚烫,意识也变得模糊。绣娘守在床边,不时用湿毛巾为他擦拭额头。当王老爹与刘公公深夜抓药未归时,屋内只剩摇曳的烛光和两人的呼吸声。

秦正明烧得昏昏沉沉,只觉浑身似被火烤,衣物也成了束缚。绣娘犹豫再三,终是红着脸,颤抖着双手,为他褪去染血的征衣。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肌肤,两人皆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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