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这‘平叛税’是朝廷新立的章程,按利润三成缴,明日酉时前交到府衙。”
税吏皮笑肉不笑地敲了敲柜台,“逾期一日,加罚一成。不说了,我还要去通知下一家”
说完不顾掌柜脸色,就直接离去。
掌柜瞥见单子末尾盖着的官印,心下冰凉。
三成?蜀地商税向来宽松,哪里有过这么高的时候。
当夜,附近多家家商户聚在一处商议。
有人骂这官府失心疯,好好的加什么商税,有人跟着附和,骂骂咧咧。
只是这些人都是些小商户,对朝廷决议也做不了什么。
骂归骂,第二日晌午,还是乖乖交上了税——这些毕竟三成也不会伤筋动骨。
只是让这些商户没想到的是,晚上商议时出口骂了朝廷的那些人都被精准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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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商户掌柜相互对视,眼里都带着警惕。
这些商户只能暗自祈求这次过去后,接下来不要再折腾了。
前段时间钦差查案就已经出了一次血了,这又来一次,再来是真受不了。
让这些商户难以接受的是,没过多少时日,税吏再次上门,换了个税种又开始要钱。
这次这些商户已经不再信任彼此,但也受不了这么放血。
各自找到在官府里的关系,想让这些人帮忙说些好话。
只是那些低级官员现在也已自顾不暇。那些太监以监察的名义让这些官员上缴“清廉银”。
这些商户除了给这些官员交了一笔孝敬外,什么事也没管用。
也有一些人想着把商铺关一阵子,躲过风头再开门。
没想到税吏直接找上门勒令开门,否则就交出商铺。
现在要交的银子还不足以让他们把商铺都交出去,只能乖乖开张。
各家商会各显神通,只是都逃不出税吏的魔掌。
各家商会过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虽然历代商人地位低下,也没见过这种明抢式收税。
在税吏威逼之下,都只能服软,将要求的税款按要求交上去。
这一个月来,各商户仿佛活在地狱。税吏就像恶鬼,随时来收人性命。只是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第二个月开始,陆续有人交不上税款,税吏直接查封商铺,铺中值钱玩意都被各税吏装进自己腰包。
各商户已经不敢再开商铺,多家商户关门歇业,税吏上门要商铺,大都直接交出。
只是没想到那些豺狼拿到商铺地契尤不满足,还从各家手勒索了一笔钱财。
这段时日,这些税吏极威风,其四处出击,为背后之人大肆敛财。
期间有几位税吏因心狠手辣,崭露头角,一共五人,被当地人暗中称为五鬼。
直到其中一鬼当街被刺,是一位被逼破产的商户动的手。
这一下直接捅了马蜂窝,一个多月前那队进城的镇兵开始上街抓人。
这些人直接破开门户,只要家中有些钱财的直接搜走,胆敢反抗,直接以嫌犯同党抓走或打死。
成都城里一片混乱,这些镇兵宛如土匪,手段狠辣至极。
前期放弃商铺的那些人也没有逃过一劫,税吏知道这些人还未掏干净,于是将这些人编成名册,现在拿着名册,挨家挨户上门搜刮。
稍有反抗就抓走或打死。
不到三月,蜀地就已呈现一片萧索之象。
其动作之快甚至让周衍都没反应过来。
周衍收到消息时是在郊外与柳莺研究人力引能阵。
周衍在蜀地百年,早已习惯了慢节奏的生活。
日常除了一些公务,就是在各地慢慢布局等待结果。
在周衍看来蜀地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发生变化,比如霓虹灯,比如水泥路。
这些东西的普及都是以数年甚至是十数年计。
而他也不认为有人能在自己眼前掀起风浪。
没想到这次着实被上了一课。
周衍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研究,将这些交给柳莺,返回了成都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