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三娘!”林婉儿心中一沉,想起昨晚柳三娘送来的染血红花和警告,没想到她竟遭遇了不测。
火势渐渐减弱,赵阳冒险冲进火场,从废墟中找出一本烧毁大半的账本。账本的纸页已经焦黑,只剩下几页残片还能辨认。李承道接过残片,上面的字迹虽然模糊,却能看清“光绪二十三年”“红花地埋人”“借煞求财”等字样。
“这字迹……”李承道瞳孔骤缩,左手的两根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这是当年背叛我师门的叛徒的笔迹!当年我师门就是因为掌握了‘红花镇煞’的秘密,被他勾结外人灭门,夺走了镇煞秘典!”
林婉儿和赵阳闻言,心中皆是一震。他们没想到,这红花镇的凶煞,竟然与师父的陈年旧怨、赵阳的家族血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深夜,客栈里一片死寂。李承道坐在桌前,看着那半张红花镇煞符和账本残片,眼神冰冷如霜。林婉儿和赵阳坐在一旁,各自思索着线索,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林婉儿立刻警觉起来,抽出腰间的红花银针。她示意师父和师兄别动,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躲在门后。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林婉儿毫不犹豫,手中的红花银针直射黑影眉心。黑影惊呼一声,迅速侧身避开,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煞气。
“是你!”林婉儿看清黑影的脸,不由得愣住了——眼前的人竟然是柳三娘!她脸上带着一道新添的疤痕,衣衫破损,却依旧眼神锐利。
柳三娘喘着粗气,看着林婉儿手中的银针,苦笑道:“姑娘下手真狠,若不是我反应快,怕是已经成了你的针下亡魂。”
“你没死?那火场中的尸体是谁?”李承道站起身,桃木剑直指柳三娘,眼神中满是警惕。
柳三娘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那是我的替身。我本是陈烈的后人,百年前,镇中望族周氏为了借红花地的煞气敛财,诬陷我先祖通鬼,将他活活虐杀,埋在红花地底炼化为伤鬼,世代用镇民的精血滋养。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昨晚给你们报信后,就被周泰的人发现了,只能用替身假死脱身。”
她将玉佩递给李承道:“这是我先祖留下的‘红花佩’,能暂时压制伤鬼的煞气。周泰是周氏的后人,他一直用我先祖的煞气掌控全镇,三日后的血月之夜,他要启动血祭,让伤鬼彻底成型,到时候,没人能阻止他。”
李承道接过玉佩,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温润气息,与当年师门秘藏的玉佩气息相似。他看着柳三娘,语气缓和了几分:“你为何要帮我们?”
“因为只有你们能除掉伤鬼,为我先祖报仇。”柳三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而且,周泰的目标不止于此,他还想得到你师门的红花镇煞秘典,用伤鬼的力量称霸一方。我不能让他得逞。”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动,紧接着便是镇民的惨叫声。柳三娘脸色一变:“不好!周泰提前催动了煞气,活尸又出来了!”
李承道眼神一凛,握紧了桃木剑:“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婉儿,赵阳,随我去红花地!”
夜色中,红花镇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活尸在街上游荡,镇民们四处奔逃。李承道师徒三人与柳三娘并肩而行,朝着镇外的红花地进发。月光下,那片妖异的红花田如同一滩凝固的鲜血,而在花田深处,一双充满怨气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阴风卷着腥甜的红花气息,在镇外花田上空盘旋。血月已悄然挂上中天,暗红色的月光洒在成片的红花上,让花瓣显得愈发妖异,仿佛每一朵都在贪婪地吸食着夜色中的血气。
“师父,你看那片花田!”赵阳突然指向红花地深处,只见无数黑红色的煞气从泥土中蒸腾而起,汇聚成一道冲天的煞气柱,将血月的光芒都染成了暗红色。无数活尸在花田间游荡,它们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迅猛,眼中的凶光也愈发浓烈,显然是被血月之力强化了。
李承道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在血月光线下泛着微弱的金光:“周泰已经启动了血月祭煞阵,他要将镇中村民当作祭品,彻底唤醒伤鬼的本体。”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林婉儿和赵阳,“婉儿,你去追踪周泰,阻止他继续催动祭阵;赵阳,你布下困煞阵,阻拦活尸群,为我争取时间;我去对付伤鬼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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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小心!”林婉儿和赵阳异口同声地应道,随即分头行动。
赵阳迅速从行囊中取出八根桃木钉,在花田边缘布下困煞阵。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黄符飞舞,桃木钉入土的瞬间,阵中升起淡淡的金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活尸群察觉到威胁,疯狂地冲向屏障,撞击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但困煞阵毕竟是仓促布下,又被周泰暗中破坏了阵眼,金光很快便开始闪烁不定。
“该死!阵眼被人动了手脚!”赵阳脸色一变,只见一头身形格外高大的活尸撞破了薄弱处的金光,冲了进来。这头活尸胸口的血红花印记格外清晰,煞气也比其他活尸浓烈数倍。赵阳不退反进,抽出腰间的桃木匕首迎了上去,匕首与活尸的利爪碰撞,迸出火星。
激战中,赵阳渐渐落入下风,手臂被活尸的利爪划伤,鲜血直流。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怀中的红花秘匣碎片,连忙掏出来攥在手中。碎片接触到活尸的煞气,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活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竟被红光逼退了数步。“原来这碎片能克制煞气!”赵阳心中一喜,握紧碎片再次冲向活尸,桃木匕首配合红光直刺活尸眉心,将那缕核心煞气彻底打散。
另一边,林婉儿追踪着周泰的气息,深入花田深处。这里的红花长得更加茂密,花茎上竟缠绕着淡淡的黑红色煞气,仿佛是活物一般,时不时伸出细藤想要缠绕她的脚踝。突然,一阵诡异的红光从前方祭坛处传来,林婉儿心中警铃大作,刚要避开,却见周泰站在祭坛上,手中握着一根缠绕着煞气的红花枝,口中念念有词。
“林姑娘,别来无恙啊。”周泰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手中红花枝一挥,无数红色花藤从地面窜出,瞬间将林婉儿缠绕。“你师父杀不了陈烈,你也救不了任何人,今日,你就成为祭阵的一部分吧!”
花藤越缠越紧,林婉儿只觉得一股阴冷的煞气顺着花藤侵入体内,意识渐渐模糊。她想起幼时家族被鬼祟侵袭的痛苦,想起师父的嘱托,心中的不甘与恨意让她强行保持清醒。“我绝不会让你得逞!”她猛地催动体内残存的真气,腰间的红花银针自动飞出,刺穿了缠绕在身上的花藤。银针上的红花之力与煞气碰撞,花藤瞬间枯萎,林婉儿趁机挣脱束缚,抽出桃木匕首刺向周泰。
李承道则直闯红花地核心,这里的煞气浓得几乎化不开,呼吸间都能感受到刺骨的阴冷。他刚踏入核心区域,便看到一具悬浮在半空中的残破棺材,棺材周围萦绕着浓郁的黑红色煞气,一个身着残破青色长衫的虚影从煞气中显现——正是伤鬼陈烈。他周身煞气翻腾,双手指甲乌黑尖利,胸口同样印着三朵血红花印记,眼神中满是滔天的怨气,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
“你是谁?为何要坏我的好事?”陈烈的声音沙哑刺耳,带着百年积怨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贫道李承道,特来为你解脱,也为我师门报仇。”李承道手持桃木剑,眼神锐利如刀,周身金光护体,抵御着煞气的侵蚀,“你本是冤死之人,却被周氏一族炼成凶煞,吸食无辜之人的精血,早已违背本心。今日,我便斩断你的怨气,让你入土为安。”
话音未落,陈烈已化作一道黑影扑了上来,利爪带着浓烈的煞气抓向李承道。李承道挥剑抵挡,桃木剑与利爪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火星四溅。激战中,李承道发现陈烈的煞气虽强,却在接触到周围的红花时会微微减弱——原来红花地的阳气虽被煞气侵蚀,却依旧能克制部分凶煞之力,这便是陈烈的致命弱点。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煞气中走出,正是那个疯癫的老秀才。他脸上早已没了疯癫之态,取而代之的是阴狠与贪婪,眼中闪烁着觊觎煞气的光芒:“承道,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李承道瞳孔骤缩,握着桃木剑的手微微颤抖:“是你!赵玄机!当年背叛师门、勾结周氏灭我满门的叛徒!”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无害的疯癫老者,竟是他追查多年的仇人。
赵玄机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中满是得意与疯狂:“不错,是我。当年若不是我帮周氏一族得到红花镇煞的方法,他们也炼不成陈烈这个凶煞。今日血月之夜,我要借助陈烈的煞气化仙,谁也阻拦不了!”
他突然出手,一道黑色的煞气掌印拍向李承道的后背。李承道早已察觉他的异样,提前在身后布下了红花粉与朱砂混合的陷阱。赵玄机的掌印刚触碰到陷阱,便被红花之力与朱砂的阳气反噬,惨叫一声,浑身燃起黑色的火焰。“不可能!红花怎么会克制我?”
“你忘了,我师门的红花镇煞术,本就是克制你这种养煞之人的克星。”李承道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桃木剑一挥,一道金光劈向赵玄机。赵玄机被煞气反噬,无力抵挡,瞬间被金光劈中,化为飞灰,消散在煞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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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赵玄机,李承道转头看向陈烈,却发现他的煞气因血月之力变得愈发浓烈。棺材缓缓打开,里面竟灌满了黑红色的煞气,陈烈的虚影渐渐与棺材融为一体,一股更加强大的威压笼罩了整个红花地,地面都开始剧烈震动。
“师父!我来帮你!”林婉儿和赵阳解决了各自的对手,迅速赶来支援。三人并肩而立,看着煞气越来越浓的棺材,心中都明白,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血月高悬,红花泣血,这场百年血债与师门恩怨的了结,注定要在今夜画上句号。
血月升至中天,暗红色的光芒如血水般倾泻而下,将红花地核心染成一片猩红。陈烈的虚影与棺材彻底融合,黑红色的煞气翻涌如浪,竟凝聚成一双巨大的鬼手,朝着李承道三人抓来。空气被煞气挤压得发出沉闷的轰鸣,红花丛被狂风掀起,无数殷红的花瓣夹杂着煞气,如利刃般呼啸而至。
“结阵!”李承道一声大喝,桃木剑竖在胸前,周身泛起金光。林婉儿与赵阳立刻会意,三人呈三角站位,赵阳迅速掏出八根桃木钉补全困煞阵,林婉儿则将腰间的红花银针尽数取出,捏在指间。阵光与煞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金光被煞气侵蚀得滋滋作响,却依旧顽强地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