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婆领着众人往谷中心走,那里有一棵巨大的“蝶栖树”,树干上布满树洞,每个树洞里都住着一只即将蜕变的蝴蝶幼虫。
以前这些幼虫会在月光下结茧,七天后破茧成蝶,翅膀的颜色比普通蝴蝶更鲜亮,现在却有大半幼虫迟迟不结茧,在树洞里缩成一团,像在害怕什么。
“上个月有个穿官服的人来过,”蝶婆指着树洞里的一丝蛛网,“他说这些蝴蝶是蛊惑人心的东西,还说人就该安守本分,别总想着变来变去,临走时往树洞里撒了些‘定魂粉’,从那以后,幼虫就不肯结茧了。”
往蝶栖树的根部走,能看见定魂粉的痕迹——白色的粉末像霜一样覆盖在树根周围,接触到粉末的苔藓都变成了灰白色,失去了生机。
阿蝶指着一块凹陷的树根:“这里以前住着‘重生蝶’,对应着谷外一个大病初愈的姑娘,本来再过三天就要破茧了,现在茧都没结,怕是……”
艾琳娜让小托姆把星落之野的露水洒在树根周围,露水与定魂粉相遇,发出“滋滋”的声响,粉末化作细小的泡沫,被露水带走,灰白色的苔藓重新染上翠绿,像春天的嫩芽破土而出。
她又将平衡之树的叶片贴在蝶栖树的树干上,叶片化作银绿色的光带,顺着树干蔓延,树洞里的幼虫开始蠕动,有的已经吐出细细的丝,准备结茧。
随着光带的流动,滞蜕沼里的残破蝶翅突然升起,像被无形的手托起,在空中组合成完整的蝴蝶形状——金色的金榜蝶、白色的释怀蝶、红色的勇气蝶……
它们在沼面上盘旋,磷粉落下,在水面映出对应的故事:犹豫的书生最终背着母亲的嘱托踏上征途,纠结的商人把利润分给了受灾的乡亲,怯懦的姑娘在众人的鼓励下唱出了心底的歌。
“他们都完成蜕变了!”小托姆惊喜地拍手,“这些蝴蝶是在庆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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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栖树的树洞里,第一只幼虫结好了茧,茧壳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在光带的照耀下微微颤动。
蝶婆赶紧拿出珍藏的“催蜕露”,用毛笔轻轻刷在茧上,露水渗入茧壳,里面传来细微的“咔嚓”声,一只翅膀带着彩虹光泽的蝴蝶破茧而出,扇动翅膀飞向天空,磷粉落在众人身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谷外的人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阿蝶说她看到村里那个总低着头的哑女,今天对着溪水唱起了不成调的歌;
药铺的掌柜把囤积的药材分给了没钱抓药的穷人;连最固执的老村长,都开始听年轻人讲外面的新鲜事。
离开蝶谷时,夕阳的金光穿过峡谷,照在漫天飞舞的蝴蝶身上,翅膀的磷粉在空中织成彩色的光网,像为每个蜕变的生命披上了华服。
蝶婆送给每个人一个用蝶翅标本做的书签:“这书签能提醒你,改变不可怕,像蝴蝶一样,敢撕开旧茧,才能看见新的翅膀。”
小托姆的日志本上,画下了黯淡的蝴蝶和破茧的彩蝶,旁边写着:
“蜕变的平衡不是只有华丽的翅膀,是允许有犹豫的挣扎,有不舍的留恋,只要最后敢迈出那一步,哪怕翅膀上带着伤痕,也是美的。就像这蝶谷,蝴蝶的颜色会变,却始终在飞,因为飞翔本身,就是最好的蜕变。”
他把蝶翅书签夹进本子,书签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无数双鼓励的眼睛。
回望蝶谷,彩蝶们仍在谷中盘旋,蝶栖树的树洞里不断有新的蝴蝶破茧而出,滞蜕沼的水面变得清澈,映出蓝天白云和蝴蝶的倒影,像个圆满的梦。
艾琳娜知道,这里的蜕变不会再被困住了,蝶栖树的守护与人们的勇气,会让每只蜕灵蝶都能自由变换色彩,就像那些藏在心底的渴望,只要敢面对、敢迈出第一步,就总能挣脱束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下一站会是哪里?或许是见证成长的山谷,或许是拥抱改变的河畔,又或许,是某个正在鼓起勇气蜕变的角落。但无论去哪里,他们都带着蝶谷的启示: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一成不变的安稳,而在于一次次打破旧我、迎接新我的勇气,就像蜕灵蝶,每一次变色,都是对生命更深刻的理解,每一次破茧,都是对世界更热烈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