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当他们没来过,叫他们回去吧。”鹿闻笙懒得再去计较,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自然。”柳霁谦此刻倒是十分好说话,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待外面的喧嚣渐渐平息,屋内恢复安静,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鹿闻笙只觉身心俱疲,想着赶紧休息,便轻车熟路地解起衣带。
可谁能料到,柳霁谦见状,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像被晚霞浸染的云朵,眼神里满是含羞带怯,双手慌乱地摆弄着衣角:“还未成亲怎能一起睡?这般太不矜持,也不合礼数......”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成了蚊蝇般的呢喃。
鹿闻笙动作一顿,满脸的问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柳霁谦:把我抓来的是你,现在说我不矜持的也是你,柳霁谦,你怎么个意思?又开放又封建是吧?
鹿闻笙盯着柳霁谦羞赧的表情,一时竟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真封建还是假正经——方才强抢民男的是谁?按着人亲到嘴角破皮的又是谁?现在倒跟他讲起礼数来了?
他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昨夜在陈府当夹心饼干的疲惫忽然席卷全身,索性往床榻里侧一躺,用被子蒙住头,“爱睡不睡,随你。”
帐中忽然陷入死寂,唯有香炉里的沉水香还在“噼啪”炸开油星。
鹿闻笙隔着被子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响。
他掀起被子一角,只见柳霁谦正襟危坐在床沿,腰背挺得笔直,银灰色发丝用玉簪束得一丝不苟,活像个被塞进婚床的新嫁娘。
“睡不睡?”鹿闻笙没好气地问。
柳霁谦猛地摇头,却在看见鹿闻笙皱眉时又慌忙点头,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一番踌躇,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像生怕惊醒什么贵重瓷器般侧身躺下,双手规规矩矩地叠在腹前,活像具精致的人偶。
鹿闻笙望着帐顶鎏金纹饰,听着身侧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忽然有种荒谬的疲惫感。
他闭眼之前,最后看见的是柳霁谦垂在身侧的指尖,正微微蜷起,像是想触碰什么,却又拼命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