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间,父女两个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东狄有意和亲,保不准就看中了后宅空虚的镇北侯。是否和好,开春之前便要下了决断。

而谢明意选择了要和镇北侯划清界限撇清关系,镇北侯再过去太傅府就太招眼了。

对此,祁朝晖是半点不知,他亲自送了一份厚厚的年礼到太傅府,却未见到女子。

谢明意身边的婆子道小姐去盘查京中的铺子,并不在府中。祁朝晖略沉吟了片刻,挑了剑眉,未再追问。

他从容地褪了外袍,去了头冠,一身轻便自在地坐在小塌上和长子长女玩耍。孩子们已经很识得他身上的味道了,尤其是谢小崽最喜欢窝在他的怀中,咿呀咿呀地说话。

谢大崽也很喜欢他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抱着自己举高高。

过了正午又用了膳食,和昏昏欲睡的孩子们一同睡了午觉,直到天色渐暗镇北侯才离了去。

刘嬷嬷在一旁默声看着,自从镇北侯到清桐院来,待在这里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从一开始的坐在外间到如今更衣半躺在内室的塌上……

刘嬷嬷仿若以为,这就是镇北侯府的正房,而小姐也未与侯爷和离一般。

等到他走后,谢明意从外归来,手中拿了一张房契。两个孩子躺在床上握着小拳头睡得香甜,几个丫鬟婆子在一旁陪着。

刘嬷嬷给她看了镇北侯府的年礼单子,云锦、月华罗、东珠头面、穿花红翡步摇……其中大半明眼人都瞧出是给女子准备的!

谢明意扫了一眼单子,微微抿了红唇,这狗男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小姐,侯爷走前交代说,让您多备些男子的衣服。”趁着谢明意沉思的空隙,刘嬷嬷低声道。

闻言,谢明意蓦然抬了头,发髻上的玉步摇微微晃动。

“今日,小公子换衣服时不小心污了侯爷的衣服。老奴从箱笼中找了以往小姐您给侯爷缝的衣服,侯爷换了才离去,侯爷还说,您缝的衣服尺寸小了……”

随着谢明意的脸色越来越差,刘嬷嬷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噤声不语。

得寸进尺,温水煮青蛙!啪的一声,谢明意将房契拍在桌上,冷笑,马上就要从清桐院到外宅的男人当然不用备衣服。

“下次他与孩子们见面正是花灯节,我要去赏花灯,让他到这处宅子里去吧。”

自从和谢太傅在除夕那日说开,谢明意就打定主意要买一处宅子。

她几番挑选之下,在东城偏北的地方买了一处三进的宅院。楚京的宅子要价很高,毫不犹豫地说,为了这处宅子,谢明意前些日子靠着酒楼等几处铺子赚来的钱全部都搭了进去。

三进的宅院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但亭台楼阁、花草池塘一应俱全,房中设了暖墙,后院设了冰窖。此中一切,完全足够两个娇弱的孩子暂时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