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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顾珠应约出门,出门前跟忙得飞起的爹爹打了个招呼,老爹亲自给他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玉冠,又捏了捏他的脸,才放他出门,但依旧有郭管事跟随。

约会地点在常去的西山围猎的山顶上。

先是乘坐马车过去,而后换自己的小马,顾珠不乐意跟韩大哥约会的时候有旁人在,所以特地命令郭管事不许悄悄跟着,自个儿跨马上去,腰杆儿挺得笔直,朝开了许多桃花的山坡上去。

他跟韩大哥是在途中碰见。韩江雪当时牵着马,一袭白衣,走在花间,忽地仰头,便折下一株桃枝,顾珠在后头看见,只觉好看极了,这几日因为对方忙碌而被冷落的小脾气也瞬间丢开脑后,夹马便跑去韩江雪身边,抢了人家的桃枝,大笑:“你追得过我,我再还你!”

韩江雪满目皆是少年单纯的笑脸,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犹如堕入深海里看见的会发光的奇怪生物,惊喜充满胸腔,当即便也骑马上去,陪着少年玩耍,不多时干脆单手抓着少年的肩膀,一把将人拽到了自己的前头坐着。

顾珠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要摔跤,没想到韩大哥手劲儿极大,一落到人家怀里,他便调皮不起来,只垂眸盯着自己手里的桃花枝看,还回头去给韩大哥插在耳边夸道:“好看。”

韩江雪满怀的香风,不敢搂太紧,怕唐突,却又不敢搂太松,不然人摔下去怎么办?

如此煎熬着,韩江雪心里便想不去大皇子与朝堂上那些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只想起一句话来,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从前韩江雪听这种话,毫无感触,听说扬州的小侯爷便是这样被驸马宠溺,更是只晓得皱眉,暗想那小侯爷怕是废了。

结果现下他深有感触,便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有那么高兴吗?”漂亮的顾珠侧头回去。

韩江雪一本正经的解释:“想起一些事情,发现有时候人之所以对旁人有偏见,是因为不了解,没有身在其位。”

小侯爷皱了皱眉:“你跟我在一起还想这么深奥的东西做什么?”

韩公子连忙摇了摇头,求饶道:“是因你而起,有感而发的。我现下不想了。”

“切……”顾珠把玩着韩公子的手指头,悠悠道,“原本这世上便没有感同身受的,哪怕是身在其位可不可能感同身受,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

“恩,珠珠说的很对。”

“我说什么都对?”顾珠后背靠在韩江雪的怀里,对跟亲近之人的亲昵接触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