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微微颌首,瞥见他脖子上的那圈痕迹,又皱了皱眉,“让知善给你擦下药。”
徐长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指腹往那处刮了下,想到这一路回去,未免有人瞧见惹来什么风波便点点头。等擦完药,他起身告辞,这次阮老夫人没再拦他,目送男人离开后,她又转了一圈佛珠才淡淡发话,“去里间把那只紫檀木盒里那个金箔黑木盒拿出来。”
言嬷嬷陪了她这么多年,自然知晓那里装着什么东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待看到罗汉床上老妇人平静的神情,两片嘴唇嗫嚅一番又低低应是。
“还有——”
阮老夫人一面转着佛珠,一面说,“替我准备明日进宫的衣裳。”
……
徐长咎走出门外,看一眼头顶的天空。
不是浓墨的夜,而是带着一些深蓝色,只是原本那轮圆月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里,亲随见他出来忙递上披风,徐长咎年岁越长,身体便越不好,少年时一身单衣敢骑马入北境,风雪天里藏在雪地里埋伏个几天几夜也不在话下,如今倒是走到哪都要带一件衣裳避风。
也许。
他很快就要老得骑不动马,打不动仗了,他扯唇笑笑,并无什么伤感,接过穿上,“世子呢?”
“还在堂间吃饭。”
亲随答,又跟着一句,“阮大人也回来了。”
徐长咎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