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果乐侍奉孟娇娇梳洗打扮,眉宇间满是忧心。
虞王的暴烈嗜血这段日子他们有目共睹,她生怕一个不当心,孟娇娇就要成为虞光刀下亡魂。
相较于果乐的担忧,孟娇娇脸色却是要平静得多。
她轻轻地拍了拍果乐有些冰冷的手,笑道:“这妆真好看,果乐生的一双巧手。”
果乐闻言,强打起精神来扯出一个笑,只道:“殿下天姿国色,奴婢不过是稍施脂粉。”
孟娇娇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打量了两眼,只觉十分满意,咧了咧唇角,镜中人便也旋即一笑,千娇百媚。
很快驿馆外面便传来宫侍尖细的声音——
“吉时已到!”
孟娇娇静坐在铜镜前,看着果乐从桌上捧起头纱盖在了她的头冠上。转瞬间,世间万物便都只剩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带上了一层红,像是眼前蒙上了一层血雾。
头纱下,孟娇娇轻垂眼帘,遮住了眼中肃穆寒霜。
送嫁的凤撵在中京行过一周,兜兜转转地停在了宫门口,虞光已然带着人在正乾门等候。
果乐伺候她登下马车,透过头纱,她隐约瞧见一个他脸上戴了一块玄色的面具,上以金粉勾勒了一张鬼面。
孟娇娇看不清楚面具的具体样子,只觉得那鬼面在红纱的映衬下更显诡谲。
这是虞国婚礼的传统,不到洞房一刻,男女即使面面相觑,也无法相见。
孟娇娇看不清虞光脸上表情,只见他微微点头,唤了一声:“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