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上两步,她听见书房里的秦瞿再一次出声——
“应晗!”
梁枝心头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停在了原地。
那边又沉默了几秒,便听秦瞿再一次开口。
“应晗,你先不要怕,冷静下来,我马上到。”
声线很沉,带着安慰,语调缓慢地耐心哄劝着。
说完,自里面传来的脚步声愈发变得清晰。
梁枝一惊,手忙脚乱地找了个楼梯后面的角落蹲下。
她听着书房门开了又关,脚步声逐渐远去,最终随着一道关门的声音,偌大的空间再一次回归令人窒息的安静。
秦瞿的脚步十分急切,仿佛那是一件十分重要且紧迫的事。
因为应晗。
不知道在那个角落蹲了多久,梁枝只知道自己的双腿已然变得麻木,站起来时,本就虚弱的身体一阵阵地泛着无力,眩晕也愈发加剧,差一点连杯子都没能拿稳。
身体状况传来警报的同时,心里也不可避免地一抽一抽地带着隐痛。
仿佛被人狠狠扔下了深渊,不断下沉,没有尽头。
——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可以为了应晗,随叫随到。
而她,还在可笑的为了给他少带些麻烦,顾虑良多。
把玻璃杯放在桌上,许是因为走神,放下的力道重了些,玻璃与大理石台面相撞,发出不小的磕碰声。
霎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触及了情绪的某部分开关,梁枝忽然泪流不止。
长久以来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弯着腰,一边擦泪一边无声地深呼吸。
有几滴泪落到手背上,很快便从温热转为了冰凉。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她一颗满是期望的心摔得粉碎。
这里没人,她想哭出声,却又因为嗓子一片沙哑,无法出声。
许久。
梁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厨房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房间后,她四处摸索了一阵,打开了一个熟悉的抽屉。
从抽屉的最角落翻出戒指,她将其紧紧攥在掌心,安静地闭上眼。
这是最后一次为他而哭。
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
-
次日。
外面的雪仍在下,地面上积起了厚厚一层。
梁枝进到公司时,前台的小姑娘看到她,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梁秘书?”其中有个人试探着发问,“不是听说您生病了,今天请了假吗?”
梁枝怔忪一秒,冲她们淡淡地弯起了一抹笑意:“我回来处理点事,用不了多久。”
“这样啊……”对方理解地点头,末了还关切地打量了她几下,“梁秘书,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呀,您看您这脸色,都苍白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