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已经从外头找了大夫么?”听这话的意思,应当还是回天乏力。

“元初,她会好起来的,对不对?”他抬起头来,整个人看起来像只极易破碎的瓷罐子,“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已经失去皇兄了,我不能再失去她。”

两行清泪在他的脸上蜿蜒蛇行,滴落在她的手背,凉凉的。

“你一定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看她去死,”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那般,“所以,你会帮我。”

“殿下想让妾身怎么帮?”隐隐的啜泣声让她喘不过气,僵直着身子,看着怀里的沈彻。

“你有没有听过民间有一种奇术,能活死人肉白骨,更能让离了身的魂魄回归□□。”

要不是一本正经,眼角还淌着泪,她还以为沈彻是跑来同自己说书的。这样的荒唐事,哪怕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夫也不会信,更何况是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辅政王。

实在太荒唐了些。

“殿下乏了,妾身伺候殿下洗漱更衣罢……”她避而不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是真的,”兴许是她的话,刺中了痛处,他突然爬起身来,紧握住她的手,整个人变得慷慨激昂,“没有别的法子了。哪怕是假的,我也愿意一试。”

“连三岁孩童都知道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的道理,殿下是读书人,怎么也信那些江湖术士的胡话?”

“我就是相信,哪管他是什么江湖术士,只要能治好皇嫂,我便给他封官进爵,让他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他粗着脖子,嗓子沙哑。

“殿下醉了。”她独自躺下,背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怎么也想不到这话竟然会从沈彻的嘴里说出来,平日里那个冷静睿智的沈彻突然就不见了,像是变了个人,着了魔,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