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天下,可不是他有个会为他打算,收拾烂摊子的母亲就可得到的。
男人的天下,不是靠自己双手打下来的,能坐得稳才怪,到时一个小破绽就能让他尸骨无存。
周容浚讥讽地挑起嘴边,朝眼巴巴等着他继续说的柳贞吉道,“谁都会为自己的糊涂事付出代价。”
他以前是,太子以后也逃不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谁都有自己的七情六欲要顾,各有各的要顾的,能不打起来才怪,柳贞吉其实也不是同情谁,她自己都顾不来,就是自知还有几分生存技能,但打起架来也未必斗得过些老妖老怪,她自觉没那个资格去同情可怜谁,就是觉得她以后要进这片刀光剑影中,像她这样还会顾忌着以前的伦理的人,怕一犹豫,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所以不能只死守严防了,她现在可是有孩子的人了。
柳贞吉抱着他的腰,说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看他沉默地看着她,她扁扁嘴,道,“我想只有迎头跟上你才行,你要是走得太快,我跟不上你,我怕我很快就会被你抛下。”
周容浚没想她这么说,还愣了愣。
“没人跟你同行,你也是会寂寞的,我舍不得你一个人。”柳贞吉挤挤眼,她不是很习惯说情话,说完还觉得有点害臊,把脸在他胸前埋了起来。
周容浚抱着她良久无语,好一会,他哑着嗓子“嗯”了一声,“那你要走快点,走稳点。”
“知道了,知道了。”
说是说知道了,但柳贞吉在他离开的这天,抱了儿子,拉着府里的马车,跟了他一路,等到二十七日这天,带着裕渝与他过完生辰,在二十八日这天目送了他远走,这才打道回府。
长殳这次跟了她来,他跟小果子一样,都有些骇然柳贞吉的记性——王爷常年在外东奔西跑,就是他,也很少想起他的正日子来。
长殳都惊讶,柳贞吉还是挺高兴的,她把她家王爷看得重,他心里自然知道,岂能不会把她放在心间……
她要的,无非也就是他住在她的心上,她也把自己住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