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昭珩给他养了这些小玩意儿,也就雪貂最得他欢心。
对着这柔软的小家伙,他总是不免多了几分耐心。
雪貂平日里倒是黏人,惯会卖乖,此刻蹲在苏厌浥肩头,如雪一般白亮柔软的毛发轻蹭着苏厌浥的侧脸。
“贪嘴。”
口中轻笑着,苏厌浥微微偏头,食指在它额上轻点。
雪貂立刻抬起头用那泛着湿气的、黑黝黝的鼻尖轻碰递到面前来的手指,全然一副讨娇的模样。
恰在此时,结界微动,一身银衣的纪昭珩穿过结界,缓步顺着长廊向苏厌浥走来。
他今日长发仅用银簪束起,银色长衫上月纹随着行走时若隐若现,雪色腰封紧束,尽显身姿挺拔。
待他来到面前时,苏厌浥这才抬起头,目光微微一顿后,方垂眸不言,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亮色,还是被纪昭珩捉入眼底。
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纪昭珩语气又轻又软:“阿浥起了,怎不唤我。”
说话间他抬手,将雪貂从苏厌浥肩头捉下,袖口处那雪色皮子制成的护腕在苏厌浥眼前闪过,让他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那护腕更白,还是那人手中的雪貂更甚。
他见惯了纪昭珩广袖长衫的模样,这般精简的模样,今日倒是第一次见。
这模样别有一番风味,属实赏心悦目,方才仅仅一眼,便让他心口微沉,那颗跳动的心脏有一瞬间想要跳出血肉的隔阂来。
暗骂了声狐狸精,苏厌浥这才不冷不淡道:“唤你作甚?”
“自然是伺候阿浥起床。”
纪昭珩将脸凑过去,语气压得极轻,却又足够面前这人听见。
听着这话,苏厌浥不知是想起了何事,耳尖忍不住泛起红痕,他后退一步,抬眼向纪昭珩望去,目光却落在他衣领与肩头处。
只见那处用银线勾勒出弯月隐于云间的浮纹,那色儿与衣裳融为一体,若不是离得近了,这般细看,还真的难以看出。
若是别的,苏厌浥自然是不会多想,可偏偏是这月纹,这让他很难不联想到自己。
顿时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他蹙着眉头,难以忽略心底腾起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