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支配与俘虏

他踏月魔君何时如此大方了?

苏厌浥不由得在心中反问自己,可他细细思索,却只记得自己不欲再计较,却记不起是何缘由来。

面对纪昭珩的问询,他再次瞪了他一眼,语气里透着不耐与烦闷开口:“你惹我的还少吗?”

明面上说着话,他心底却是在给自己寻一个由头,寻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由头。

可他不晓得是不是对纪昭珩这人没有防备惯了,亦或者是纪昭珩太过了解与他,仅仅只是看着他的双目,便将他心中的思绪猜得七七八八。

心中无奈微叹,纪昭珩满眼失落,轻言道:“阿浥既不喜我在此,那我今日便宿在门外。”

说着,他起身端起面前的残羹,转身离去。

苏厌浥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瞪大双目,他属实没有想到,这人竟会这样走了。

他脸色是他自己难以瞧见的寒意,同样也起身迈着步子来到窗前,一手推开窗子,一边冷声开口:“撤去了也腥得慌!”

这鱼汤再怎样鲜美,冷了也是会泛起腥味的,开着窗子倒刚好通通风。

纪昭珩并未走远,自然将屋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端着温热鱼汤的手一顿,嘴角微不可察地轻扬,眼中哪里还有什么失落可言。

苏厌浥不知情爱是何滋味,即便是动了情,无人点醒他,他也是不知的。

他用无数温柔与包容编织起来的网,早已密密麻麻地将那人围住,这段不容于世的情爱,从一开始,他——纪昭珩,才是唯一的支配者,也是唯一的俘虏。

由他支配布下陷阱,让苏厌浥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一步步明白情爱是何滋味。同样,也是他心甘情愿成为苏厌浥的俘虏,臣服于他,此生只愿为他一人洗手作羹、伏低做小,不在乎是何身份,是何地位。

苏厌浥于他而言是戒不掉的毒,同样,他也要让自己成为苏厌浥戒不掉的毒。

只有到了那时挑明一切,那人才会坦然接受,再也离不得他。

........

纪昭珩这处很快下了楼去,而客房内,苏厌浥一只手搭在窗沿处,脸色阴沉地看着天边残阳。

此刻正值酉时,日暮西去,赤色流云铺满了半边天儿,放眼望去,残阳与枫林相辅,几乎是要融为一色。

如此美景,应当让人心神荡漾,可偏偏苏厌浥冷着张脸,活像是方才走的纪昭珩欠了他银两未偿,他此刻要追着人家讨债去。

苏厌浥站在此处不只是瞧的远,垂首时,亦能看见这客栈后院中一人正背对于他,抖动着手中湿淋淋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