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团结一心

在这股空前团结的氛围推动下,剑盟内部迅速掀起了一场旨在提升整体实力、促进各峰交流融合的修炼热潮。

岁岁应南明真人之邀,在专门的论道会上,分享了自身对道源之力的一些基础运用心得。角木峰主,一位以速度见长的峰主,在听完关于道源调和天地元气、减少阻力方面的讲解后,眼中精光爆射,恍然大悟:“原来道源之力竟能如此精妙运用!若能将此理融入我峰传承身法之中,感悟气流本质,速度与灵动性,必能再上一个全新的台阶!”

天枢峰主动开放了部分珍藏的、非核心的古老剑法典籍,供各峰优秀弟子借阅参考;开阳峰则无私地分享了其镇峰绝学“雷火真法”在对抗魔气时的一些独特心得与技巧;瑶光峰更是派出了墨渊、青鸾等六大亲传弟子,分别前往需要支援的各峰,实地指导剑阵配合、战术协同,将瑶光峰的精妙剑阵理念与各峰特色相结合。

而那些在之前平叛与边境冲突中受伤的弟子,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与精心治疗。白露不辞辛劳,奔走于各峰之间,将瑶光峰高深的医术与丹道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其他峰的医修,提升整个剑盟的战时医疗水平。

其中,最令人动容的,是凌风的转变。在岁岁、白露等人的全力救治下,他体内的魔种遗毒与心神创伤被彻底治愈,也完全回忆起了自己被清虚控制期间,所犯下的种种无心之过。当他从旁人口中得知,敬若神明的北辰道尊,当年竟是为了从魔尊手中救回被控制的他,才被迫提前与魔尊决战,最终力竭而亡的真相时,这个向来铁骨铮铮的汉子,如同被抽去了脊梁,跪倒在星穹殿外那冰冷的石阶上,痛哭失声,以头抢地,鲜血与泪水混杂在一起,其状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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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活着吧。” 岁岁对前来请示如何处置凌风的执法弟子平静地说道,她的目光穿透殿门,落在那个剧烈颤抖的背影上,“死亡,有时候是一种解脱。而活着,背负着沉重的罪孽与愧疚,用余生去忏悔、去弥补、去战斗…这需要远比死亡更大的勇气。”

南明真人亲自走出殿外,来到凌风面前,弯腰将他扶起,看着他那双因极度痛苦而失去光彩的眼睛,沉声道:“凌风,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北辰师兄救你,绝非为了看你在此自暴自弃,了结残生。既然你心中有愧,有悔,有赎罪之念,那就拿起你的剑!用你的剑,为剑盟而战,为守护这片北辰师兄珍视的天地而战!这才是对他,对你自己,最好的交代!”

凌风闻言,浑身剧震,他望着南明真人,又望向远处走来的岁岁、天黯等人,眼中死灰般的绝望渐渐被一种决绝的火焰所取代。他重重地以额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誓言:

“罪人凌风…在此立誓!此生此命,已不属于自己!必以手中之剑,斩尽魔族!必以魔族之血,洗刷我的罪孽!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魂飞魄散,亦无悔!”

望着眼前这上下同心、众志成城的景象,岁岁心中感慨万千。她不禁想起了在星穹秘境中,于无尽星海深处看到的一幅道韵显化的画面:万千细小的溪流,从四面八方汇聚,终成滔滔江河,奔流到海,势不可挡;无数微弱的星辰,各居其位,共同运转,构成了横贯天宇、璀璨夺目的浩瀚银河。个体的力量或许有限,但当成千上万的心念与力量,为了同一个目标而紧密凝聚在一起时,便能创造出足以改天换地、逆转乾坤的伟力!

然而,在这片团结奋进、充满希望的热烈氛围中,岁岁凭借其愈发敏锐的灵觉与在星穹秘境中提升的境界,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令人不安的异样感。她在以神识反复检视、分析从清虚记忆中剥离出的那些碎片时,一个之前被忽略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是七煞魔尊高踞于魔座之上,手中随意地把玩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诡异水晶球。而就在那水晶球的幽暗深处,隐约倒映出的景象,并非魔域的血月荒原,而是…天罡剑盟核心,星穹殿内部的模糊轮廓!

“难道……” 一个冰冷彻骨的可怕猜想,如同毒蛇般骤然缠上了岁岁的心头,让她瞬间如坠冰窖,“星穹殿内…还有他们更深的眼线?或者…那殿宇本身…”

但看着眼前刚刚凝聚起来、充满信心与希望的众多同门,看着南明师尊那沉稳的背影,岁岁强行将这份骤然升起的、足以引发恐慌的担忧,死死地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现在的剑盟,刚刚从连续的背叛中挣扎出来,太需要这来之不易的信心与希望了。有些黑暗中的危机,有些必须独自承担的重压,就让她…来暗中应对与化解吧。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星穹殿宏伟的穹顶,仿佛望向了那隐藏着无尽危机的、乌云密布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