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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三日后问剑台的“名目”,就是为她这个身怀“琉璃剑心”的徒弟准备的刑场!只为夺取她那颗天生剑心!
就在玄铁刑杖那毁灭性的力量即将触及岁岁气海皮肤的刹那——
异变陡生!
问剑台上空,那原本因冬日而略显苍白的天光,骤然晦暗!不是乌云蔽日,不是天狗食日,而是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线、色彩、乃至声音,都被某种无形无质、浩瀚苍凉的力量瞬间抽离、吞噬!一股蕴含着无尽寂灭意味的恐怖剑压,如同沉睡万古的神只自混沌中苏醒,自七大主峰中最神秘、最偏僻的瑶光峰方向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却沉重如星骸坠落,笼罩了整个问剑台。
时间仿佛凝固,空间似乎扭曲。
一道墨色的身影,仿佛自虚无中凝聚,又似从亘古的寂灭里走来,无声无息地立于缚着岁岁的玄黑刑柱之巅。来人身着玄色道袍,袍角以暗金丝线绣着繁复而古老的寂灭星纹,面容俊朗年轻,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仿佛看尽沧海桑田的淡漠。他周身并无耀眼夺目的剑光,只有六道深邃如宇宙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灵机的玄色剑罡,在他身后缓缓轮转,沉浮不定,如同六瓣寂灭黑莲悄然绽放。
“是…是天黯师叔!”有入门较早的精英弟子声音发颤,低呼出声,带着难以言喻的敬畏。
瑶光峰主,天黯。六大主峰中最为神秘,几乎从不参与盟内事务,门下弟子也最为稀少。其修炼的《寂灭剑典》玄奥莫测,威力绝伦,但因其剑意过于苍凉霸道,少有人敢招惹。
“天黯师弟,”高台上的江独明脸色骤然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忌惮与恼怒,强压着火气,声音冷硬,“此乃我玉衡峰内务,更是盟规森严的刑罚重地!你无故擅闯,扰乱刑典,此举是何用意?!”
天黯的目光,先是淡淡扫过刑柱上伤痕累累、气息微弱的少女,在那深可见骨的剑伤和暗红的血冰上停留了一瞬,眸底深处似有星湮般的微光一闪而逝。随即,他的视线落在江独明身上,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仿佛规则本身的力量:
“人,我要了。”
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解释,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荒谬!”江独明被他这种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气极反笑,“天黯!此女罪证确凿,盟规如山!岂容你说带走就带走?莫非你要仗着修为,罔顾剑盟万年基业立下的规矩?!”
“罪证?”天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嘲非嘲,目光掠过江独明手中那枚作为关键证据的留影玉,“你指她,偷学‘噬心剑诀’?”
“不错!留影玉记录得清清楚楚!”江独明举起那枚氤氲着微光的玉石,语气斩钉截铁。
就在这时,观刑席前排,一位身着素雅月白长裙,气质温婉娴静如水中明月的女子,忽然轻轻“咦”了一声,声音虽轻,却在骤然安静下来的问剑台上显得格外清晰。她是心月峰峰主苏怜月,以其精妙绝伦的窥心辨意、洞察神魂本源之术闻名剑盟。她秀眉微蹙,一双妙目紧紧盯着刑柱上的岁岁,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讶异。
几乎与她发出轻咦的同时——
咻!
一道凌厉无匹、带着巡查特使威严的剑光自天际疾驰而至,轰然落在问剑台上,现出一位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劈的青年。他身着代表盟主权威的玄纹劲装,正是盟主座下左使,凌风。他负责巡查各峰,监管刑律,此刻目光如冷电,迅速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江独明身上,声音沉稳却带着压力:
“江峰主,且慢行刑!此事尚有重大疑点。我方才接到密报,已紧急调阅戒律堂相关卷宗。经阵法复核,你提交的这枚所谓‘留影玉’,影像极为模糊,灵力痕迹混杂,只能勉强辨认出一道与岁岁身形相似的影子在禁地外围出现,根本无法清晰显示其面容,更无法断定其正在修习‘噬心剑诀’!此物,作为定罪核心证据,效力不足!”
江独明脸色猛地一变,握着留影玉的手指微微收紧,正欲开口争辩。
也正是在这多方质疑汇聚、气氛微妙到极点的刹那——
刑柱上,一直低垂着头,仿佛已放弃挣扎的岁岁,不知从何处涌起一股力气,猛地抬起了头!她似乎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光华,那双原本因伤痛和绝望而黯淡的琉璃眸子,骤然间亮起了纯净无瑕、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污浊的光辉!
一股清澈、通透、温润而坚韧的剑意,自她娇小的身躯内自然流淌而出。这剑意并不凌厉逼人,没有杀伐之气,却如同明镜止水,又如皓月当空,带着一种洞彻虚妄、映照本真的力量,悄然弥漫开来。在这股剑意笼罩下,在场所有修剑之人,无论修为高低,都只觉心神为之一清,体内剑元似乎都变得更为纯粹灵动了几分。
“这……这是琉璃光华,剑意自生!”观刑席中,一位须发皆白、见识广博的副峰主猛地站起身,失声惊呼,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琉璃剑心!是传说中的琉璃剑心!身具此心者,心思纯净无垢,剑意通明剔透,天生与一切阴邪、污秽、吞噬类的魔功相克!乃是魔道功法的天生克星!拥有琉璃剑心之人,怎么可能去修炼那需要吞噬他人心脉精血、污浊不堪的‘噬心剑诀’?!荒谬!这简直是天大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