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那地方。”爷爷吐出一口烟,“把她的骨头,好好重新埋了。又去镇上请人,刻了块碑,就立在那儿。我还烧了纸钱,跟她说,‘孩子,有人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张峰却听得心头剧震,眼眶瞬间红了。他无法想象,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是如何独自翻山越岭,找到那片荒芜之地,又是如何一铲一铲,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修坟立碑。
“爷……”他声音哽咽,“您……您不该去的,太危险了……”
“有什么危险?”爷爷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倔强,“我张家沟的人,做事要有始有终。你们替她讨回公道,我替她安身,这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王瑾璇眼圈也红了,他挠了挠头,难得地没再嬉皮笑脸:“爷爷……您……您真是……了不起。”
王瑾儿更是眼含泪光,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爷爷的胳膊,声音轻柔:“爷爷,您比我们更懂什么是‘因果’。”
爷爷被她抱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丫头,有心了。”
雨声淅沥,院中却暖意融融。
眼见中午,张峰撸起袖子就进了厨房。厨房里还挂着年前熏的腊肉、腊鱼,灶台上堆着新鲜的野菜。他动作麻利,生火、烧水、切菜,行云流水,仿佛从未离开过。
王瑾儿虽然不会做饭,但打下手却很积极,洗菜、递调料,忙得不亦乐乎。王瑾璇则坐在灶膛前“帮忙”烧火,结果差点把眉毛燎了,被张峰一脚踹开。
不到一个小时,几道热气腾腾的菜便端上了桌:腊肉炒蕨菜、酸辣腌鱼、岩耳炖土鸡、野菌汤……香气四溢,满屋生春。
“开饭!”张峰招呼道。
四人围坐一桌,爷爷吃得格外香,一边吃一边夸:“还是自家的菜香,比啥山珍海味都强。”
饭吃到一半,王瑾儿忽然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张峰,又看向爷爷,轻声道:“峰哥,爷爷一个人在老家,太孤单了。要不……把爷爷接到花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