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球门后面!那块闪烁着“XX电子厂直招”的巨型LED广告牌!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玻璃碎裂声和电流短路的噼啪声!
足球如同一颗红色的流星,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广告牌正中央!“月薪过万”四个大字中的“万”字灯泡,应声爆裂!火花四溅!整个广告牌瞬间黑了一大块,只剩下“月薪过 不是梦”几个残字,在闪烁的故障电流中忽明忽灭,透着一股荒诞的嘲讽!
整个凤凰山,陷入了长达三秒钟的、落针可闻的绝对死寂。
紧接着,是比火山喷发更猛烈的、足以撕裂耳膜的声浪!笑声、哭喊、歇斯底里的“卧槽”和“胡哪吒牛逼”汇成一片混沌的海洋!连部分海港球迷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块冒烟的广告牌,忘了立场。
“G——O——A——L——————!!!”娄一晨的嘶吼彻底变了调,带着哭腔般的狂笑和难以置信的破音,“球…球进了?不!球…球把电子厂广告牌砸了!胡荷韬!他打进了绝杀!他用最魔童的方式!把‘核桃酥’和‘电子厂’的嘲讽!连同足球一起!轰!进!了!历史!!”他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徐正源教练在场边…捂着脸…但我猜他一定在笑!这比赛…这比赛根本就是花果山魔童的狂欢节!”
终场哨响。2:0!我脱力般跪倒在草皮上,丸子头彻底散开,混天绫拖在泥泞里。队友们冲过来,七手八脚把我拽起来,簇拥着走向死忠看台。看台上,那幅连夜赶制的、长达三十米的巨型TIFO正在缓缓展开——
画面是《哪吒2》里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的魔童哪吒。但哪吒的脸,换成了我龇牙咧嘴的头像!旁边一行火焰般的大字:
【】
“胡哪吒——!雄起——!!!” “胡哪吒——!雄起——!!!”
整齐划一的吼声,如同海啸,冲刷着身体的疲惫和伤痛。我举起那条沾满泥泞的混天绫,对着看台,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时,汗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咸涩,却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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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采访区被挤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恨不得捅进我嘴里。记者们的问题如同连珠炮:
“荷韬!那个绝杀…是瞄准广告牌去的吗?” “混天绫是早有预谋?丸子头谁的手艺?” “腰伤怎么样?堵枪眼那下真不怕碎?” “徐导说这是花果山团建,你怎么看?”
我扶着冰袋按压着左臂被球闷肿的位置,脸上是油彩(哪吒同款烟熏妆,赛后补的)和汗水糊成的抽象画。等嘈杂声稍歇,我没说话,转身对助理教练招了招手。
助理教练费力地拖过来一个东西——一个不大的、贴满了花花绿绿国际快递单据的…行李箱!
“哗——!”
人群瞬间炸锅!闪光灯亮得能刺瞎钛合金狗眼!
我单手把行李箱墩在身前,拍了拍箱壳,混天绫的末梢垂落在地。声音嘶哑,却清晰地透过麦克风:
“感谢各位!更感谢所有喊我‘滚去电子厂’和‘换腰子’的兄弟姐妹!是你们…给我充了值!”
我顿了顿,指着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后腰,笑容带着魔童般的桀骜:
“腰子还在!核桃酥?升级成金刚石了!” “至于滚去哪儿?”我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置顶的抖音视频评论区,屏幕对准镜头。最新一条是赛前发的:“砸了电子厂,老子就滚!目的地?老铁说了算!点赞最高的欧洲黑店(球队),拎包报到!”
评论区早已被各路神仙攻陷: “葡萄牙阿维什!黑店专业代练!(疯狂点赞)” “比利时鲁汶联!村队之光包吃住!(点赞+999)” “德国红白埃森!丁级联赛需要魔童!(狗头狂点)” “核桃…不!哪吒哥!来我们小区队吧!物业经理说给你划块菜地!(已被踩到底)”
点赞数像疯狗一样飙升。
“看见没?”我收回手机,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混天绫的红色流苏扫过箱面,轮子在地上发出咕噜噜的轻响,“听老铁的!点赞最高的,管他是比利时村还是德国堡,我胡荷韬,拎着这箱子,踩着风火轮…啊不,是订经济舱,滚过去!”
我对着镜头,最后比划了一个Rap手势,烟熏妆下眼睛亮得惊人:
“至于这混天绫…” 我扯了扯那条沾满荣耀与草屑的红绫,咧嘴一笑,露出被撞得有点松动的门牙,“放心!手艺带着!欧洲兄弟的球袜,我也包了!丝滑助攻,全球包邮!”
说完,我不再理会身后山呼海啸的追问和哄笑,拉起那个贴满“滚去黑店”心愿单的行李箱,像即将远行的魔童,在队友们“花果山万岁”的怪叫和闪光灯的疯狂追逐下,踏着凤凰山草皮的坚实大地,走向球员通道。通道上方,蓉城的队徽在灯光下,仿佛也燃起了涅盘的火焰。
混天绫在身后,猎猎作响。风火轮,在心里,已经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