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了吗?
或许吧。
再次坐到炕边,看着苏清寒沉睡的容颜,我的心境已然不同。之前的恨意与纠结,在生死边缘的相互依存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和遥远。此刻占据我心头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以及一种连我自己都尚未完全厘清的……牵挂。
我重新调配了温养经脉、固本培元的药物。这一次,喂药不再需要那般极端的方式。我小心地扶起她,让她靠在我怀里,一手稳住她,一手端着药碗,用小勺一点点地将温热的药汁喂入她口中。
她似乎恢复了些许意识,虽然依旧虚弱得无法睁眼,但能配合地微微吞咽。偶尔,药汁顺着嘴角滑落,我会自然地用袖角轻轻擦去。动作熟稔得仿佛早已做过千百遍。
喂完药,我并未立刻放下她。她就那样安静地靠在我胸前,头颅无力地枕着我的肩膀,呼吸清浅地拂过我的颈侧,带来一阵微痒。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药香与她自身清冷气息的味道,莫名地让人心安。
我就这样抱着她,运起那丝“先天一气”,缓缓渡入她体内,辅助药力化开,温养她受损的经脉。这个过程缓慢而细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对气息的精妙控制。
夜幕再次降临,司徒钟前辈送来了一些清水和干粮。
“小子,吃点东西吧,你也耗神不少。”他将东西放在炕沿,看了看我怀里依旧昏睡的苏清寒,又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土屋内,油灯如豆,光线昏黄。
我就着清水,慢慢嚼着干硬的饼,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苏清寒。灯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柔和,褪去了平日所有的清冷与疏离,只剩下纯粹的脆弱与安宁。
“快点好起来吧……”我低声呢喃,不知是第几次说出这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她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
我立刻低头看去。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