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还有痛,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每一丝肌肉都被撕裂的痛。意识在冰冷的深渊里浮沉,耳边隐约有兵刃交击的余响,有关帅哥嘶哑的怒吼,有程守哥如同困兽般的咆哮……但这些声音越来越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
我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浮起,却连带着一丝解脱。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身体像一个被彻底掏空、又被打烂的破布袋,连挣扎的力气都欠奉。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黑暗的前一刻,一股清凉却带着辛辣刺痛感的液体,强行撬开了我干裂的嘴唇,灌入喉咙。那味道苦涩难当,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刺激了我近乎停滞的心脉。
我猛地咳嗽起来,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剧痛让我彻底清醒了几分。
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跳动的篝火光芒映照着两张熟悉而疲惫的脸——关帅和杨光。程守哥躺在不远处,面如金纸,昏迷不醒。
没有她。
那个会偷偷给我塞果子、会气鼓鼓骂我呆子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这个认知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我心头来回拉扯,比身体的痛更让人窒息。
“王玥!你醒了?!”关帅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我想开口,喉咙却像被炭火燎过,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全身无处不痛,但最让我心悸的,是丹田位置传来的一种前所未有的……**空**。
那是一种死寂的空旷。仿佛那里原本孕育着生机与力量的源泉,此刻却变成了一片冰冷的、毫无生气的废墟。我下意识地,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试图去感应、去引导那丝已经相伴许久的温凉内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丹田空空荡荡,原本隐约能感知到的经脉,此刻如同彻底干涸、龟裂的河床,感受不到任何流动的气息。甚至当我强行凝聚意念时,换来的只是丹田和主要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武功……废了。
一股冰寒彻骨的绝望,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将我整个人冻僵。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希望彻底湮灭后的死寂。我的眼神一定瞬间灰败了下去,连聚焦的力气都仿佛失去。
“王玥兄弟……”杨光看出了我的异样,他抓住我的手腕,似乎想渡入一丝内力探查。下一刻,他脸色骤变,猛地看向关帅,艰难地摇了摇头。
关帅握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他猛地别过头去,但我看到了他虎目中瞬间弥漫的血丝和难以言喻的痛楚。
又一个……废人。
“我……我的……兵……器……”我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目光艰难地扫视。
杨光沉默地拿起一件东西,递到我眼前。
是“千机”。
但它此刻的模样,让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原本流转的银色光泽彻底黯淡,布满了蛛网般狰狞的裂痕,触手不再是那种奇异的温润,而是冰冷、死寂,像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废铁。它勉强维持着最后那圆轮的形状,但边缘崩裂,核心处还有一个明显的缺损。我尝试着像以前那样,用精神去触碰、去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