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清的眉头死死锁住,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被戳中痛处的愧疚和恼怒,但那情绪很快被他强行压下,只余下惯常的冰冷:
“我只是在执行命令。”
这是他赖以生存的准则,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哪怕是现在,和我在这里‘聊天’,也是命令吗?”
云上槿歪着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您不是说过,您不是任何人的狗吗?那现在,您又在听从谁的命令呢?您自己的,联邦的,军部的,还是……我的?”
这近乎挑衅的话语让江淮清呼吸一窒,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努力压制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低沉骇人:
“没有。”
他否认自己生气,但紧绷的身体线条出卖了他,“只是你有些话,说得太过分了。”
“哦?”云上槿似乎觉得很有趣。
“那上将现在肯听我说话了,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绪了,这很好。”
她话锋一转,黑沉的眼睛像最精密的探测器,锁定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不过,我想知道,上将现在愿意‘听’我说话,是因为我说的话终于让您感兴趣了,还是因为……您发现,我这个人,不太好掌控了?”
江淮清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被看穿心思的警惕。
他盯着她,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很聪明。但你的聪明,用错了地方。”
云上槿却毫不在意他的评价,抱着娃娃,语气平静,却抛出了更惊心动魄的话语:
“上将的聪明才智,应该用来对付真正的敌人,用来守护您想守护的东西。而不是用来……揣度我这个‘囚犯’的心思,您说对吗?”
她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正在试图撬动他坚固如堡垒的信念和立场。
巨大的压力和被步步紧逼的烦躁让他几乎失控,他猛地抬手——
“所以呢?”
他低吼出声,声音里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暴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你想让我做什么?!”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腰间配枪已被拔出,动作快如闪电,冰冷的枪口瞬间抵上了云上槿的额头!
那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和决绝,以及一种濒临爆发的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