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她似乎确认了环境的改变,深吸了一口气,积蓄着微弱的力量,再次颤抖着拿起笔,更加艰难地写下了一段话。
每一笔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指尖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您不要用药刑,有事情跟我说就好。病痛缠身的我可能受不住这样的惩罚,希望您仁慈。抑!制!环!您别再用了,没什么能再交代的了,开了之后我真的会很疼的。】
江淮清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几行颤抖的字迹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钝痛。
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干涩沙哑得不成样子:
“药刑?”
他完全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个,更没料到她那日的剧烈反应和此刻的畏惧,竟是源于这个误解。
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握着笔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仿佛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已耗尽。
听到他的反问,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周身弥漫开一种更加浓重的、近乎绝望的无语和疲惫。
江淮清看着她这副模样,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想起那日自己拿着注射器逼近她时,她那崩溃的恐惧和哀求……原来她以为那里面的,是某种折磨人的药物。
“那天的……”
他急忙解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懊悔。
“只是高浓度的营养剂。我……我只是想吓吓你,没……没真的要对你用刑。”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甚至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