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真的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任由他们摆布。
医疗床的轮子滚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声响,碾过审讯室的门槛,进入光线同样冷白的走廊。
走廊很长,两侧是几乎一模一样的金属门扉,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和轮子滚动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
卢米斯沉默地走在医疗床旁边,目不斜视。
两名医疗兵一前一后,推动着床铺,步伐一致。
就在经过一个走廊岔口时,卢米斯似乎是为了避开地面上一处几乎不存在的、微不足道的磨损痕迹,极其自然地伸手扶了一下医疗床的护栏,微微调整了一下前进方向。
他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护栏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
几乎就在同时,一直闭目仿佛沉睡的云上槿,搭在身侧的那只手,食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在床单上按压了两次。
快得如同错觉。
卢米斯已经收回了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平稳地前行。
医疗床也顺利地拐过了岔口,朝着医疗部的方向驶去。
走廊依旧空旷寂静,顶灯投下冰冷的光晕,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云上槿依旧安静地躺在医疗床上,面容平静,呼吸均匀。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病房外的走廊,光线冷白而安静。
江淮清背靠着冰凉的金属墙壁,微微仰着头,后脑抵着墙壁,双眼紧闭。
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几分,眉头死死锁成一个川字,下颚线绷得极紧,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巨大压力,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病房内,云上槿百无聊赖地躺在医疗床上,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天花板,数着上面一块块规整的金属方格,眼神空洞而淡漠,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门外,江淮清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强行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将那丝不该存在的脆弱和挣扎彻底掩藏起来,重新覆上一贯的冷硬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