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周身笼罩着低气压。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夜色渐深,又缓缓被晨曦取代。
病房里只剩下各种生命维持仪器规律而冰冷的滴答声,以及云上槿清浅平稳的呼吸声。
江淮清竟就这样在窗边站了整整一夜,未曾合眼。
直到第二天一早,真实的阳光透过特殊材质的玻璃,柔和地洒满病房,也照亮了他军装上细微的褶皱和眼底那无法掩饰的淡淡青黑。
就在这时,病床上传来细微的动静。
云上槿缓缓睁开了眼睛,长时间的睡眠似乎让她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试图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睡意的轻哼。
几乎是同时,窗边那尊“雕像”动了一下。
江淮清立刻转过身,目光精准地投向病床。
他的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却依旧锐利,紧紧锁住刚刚苏醒的她。
云上槿眨了眨眼睛,瞳孔似乎还无法完全适应光线,眼神带着初醒的朦胧和迷茫,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兽,看起来无害又脆弱,与昨夜那个冷静布毒、甚至敢以死相挟的人判若两人。
江淮清迈开步子,走到床边。
他的脚步因为站立太久而显得有些僵硬。
他就这样沉默地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目光复杂地审视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试图分辨这份脆弱是真实还是又一重伪装。
云上槿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意识逐渐回笼。
她似乎感受到了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缓缓抬起头,对上了江淮清深邃而复杂的目光。
四目相对。
一夜过去,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并未变得轻松,反而因为昨夜那未尽的交锋和那个意外的触碰,变得更加微妙难言。
云上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