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疼。”
怀抱稳了。
云上槿被江淮清抱在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隔着军装也能察觉到的体温。
这体温代表着力量、权威,甚至是一丝短暂的庇护错觉,却也代表着两者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和这接触本身的荒谬。
云上槿僵硬着身体,尽可能减少接触面积。
江淮清抱着云上槿,一步一步地,沉默地走回那片喧嚣炫目的光海之中,走向那个两人最初相遇的、冰冷的角落。
每一步,都像是在远离什么再也抓不住的东西。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舞蹈结束了。
炫目的灯光、华美的服饰、虚伪的笑容构成了一幅与云上槿格格不入的浮世绘。
江淮清将云上槿重新置于这片喧嚣之中,却让她感觉比在露台上更加孤独。
江淮清将云上槿轻轻放在那个偏僻的角落里,动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他犹豫了一下,站在云上槿面前,似乎挣扎着想挽回什么,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我……”
云上槿抬眸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任何期待,仿佛刚才露台上的一切从未发生。
江淮清张了张嘴,对上云上槿这样平静无波的眼神,所有到了嘴边的话,无论是解释、道歉还是别的什么,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云上槿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然后,他猛地转身,近乎决绝地离开了,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重而迅速。
云上槿看着江淮清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嘴角极轻地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盛满了自嘲和淡淡的凄凉。
云上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完那句未被听完的“祝福”:
“上将,慢走,祝您……”
后面的话语消散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无人听清,或许是“玩得愉快”,或许是别的什么。
宴会厅里的音乐声渐渐响起变得激昂,灯光闪烁摇曳,周遭的一切依旧热闹非凡,仿佛一场永不停歇的盛宴。
而云上槿,只是安静地坐在那个被遗忘的角落里,看着眼前这一切繁华喧嚣,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漠然。
云上槿一如既往地、慢慢地拿起手边碟子里的一块橙子蛋糕,小口小口地、认真地吃着,仿佛这才是此刻唯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