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向下,落在了云上槿空荡荡的裙摆处。
那里本该有义肢的轮廓,此刻却空无一物,让云上槿的坐姿显得有些无力。
他眉头蹙得更紧,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或许是关切?
“义肢呢?怎么没带出来?”
那个他亲手吩咐给予、象征着某种未明“善意”或“责任”的东西,为何没有出现在它该在的地方?
云上槿沉默了片刻,睫羽低垂,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晦暗情绪。
再抬头时,脸上只剩下恰到好处的歉然和顺从,轻声回答,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坏掉了,上将。我很抱歉。”
云上槿甚至微微颔首,“会赔付给您。”
语气认真得像是在讨论弄坏了别人的一件普通物品该怎样支付赔偿一样。
江淮清闻言,眉头微皱。赔付?这个词听起来异常刺耳。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义肢是如何“坏掉”的。
一股无名火窜起,却被他强行压下。他语气硬邦邦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不用你赔。我会让人给你再送一个新的过去。”
云上槿抿了抿唇,轻轻摇头,声音依旧轻软,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认命般的淡然:
“不必了,上将。”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江淮清,说出的话却像冰锥,“总会坏掉的。”
无论送去多少,最终结局都是一样。不必再浪费了。
总会坏的……是因为那个环境?因为那些人?还是因为……他对你的“处置”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江淮清闻言,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了一下,心里那股压抑的烦躁瞬间更加汹涌。
他几乎能肯定那义肢绝非自然损坏!
这种认知让他呼吸都窒涩了几分。
他看着云上槿平静得过分的脸,那双曾经还会流露出脆弱和困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沉寂的灰烬。
云上槿似乎察觉到了这沉默之下的异样,也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社交礼仪问题,轻轻开口:“
您呢?最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