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反应过来,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才那点难得的耐心和缓和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被触及逆鳞的冰冷怒意。
云上槿歪着头,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生气,浅蓝色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疑惑和困倦,仿佛问了一个像“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简单的问题。
江淮清脸色阴沉,沉默了片刻,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他盯着云上槿看了几秒,仿佛在确认是不是在故意挑衅。
最终,他从齿缝间挤出冰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寒冰,冷冷地说: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
“我不会娶你。”
这句话,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如同最终判决,再次重重砸下。
云上槿却仿佛没有感受到那话语中的寒意和重量,只是语气依旧软绵绵的,带着刚醒的鼻音和一种奇异的接受力,轻轻“哦”了一声。
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另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自然而然地接下去问道:
“嗯,我知道了。那……我可以问问我现在的身份吗?”
这个问题跳跃得让盛怒中的江淮清都愣了一下。
听到云上槿问这个,他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身份?一个被家族抛弃、被他从阁楼里捡回来的、麻烦又脆弱的Omega,现在来问身份?这问题本身就带着某种令人不悦的暗示和不确定性。
但他看着云上槿那张苍白、虚弱、却写满认真求知欲的脸,到底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语气硬邦邦的,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你现在是军部的客人。”
他刻意强调了“客人”两个字,划清界限,“我会让人安排你的住处。”
这意味着暂时的庇护,但也仅限于此。
云上槿闻言,歪着头想了想,似乎在消化“军部客人”这个新身份。
片刻后,软绵绵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满意还是失望,只有全然的接受:
“我知道了,上将。”
见云上槿乖乖点头,不再提出更多匪夷所思的问题,也没有哭闹纠缠,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临时身份的安排。
江淮清心里有些烦躁,那股莫名的、无处着力的憋闷感又涌了上来。但他还是压下了情绪,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