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药液触碰到伤口,带来一阵刺痛,让云上槿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医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和深深的疑惑:“还有身上的这些伤,也没有好好治疗过。伤口不浅,不好好清创消毒很容易感染发炎,到时候留疤就难看了。”
他一边仔细地上药包扎,一边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补充了一句,“也是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不怕身上留满疤痕吗?”
“小姑娘”三个字,像一根极其细微的针,轻轻刺破了房间里某种紧绷的、冰冷的气氛。
江淮清一直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离开。
他双臂环抱在胸前,身体微微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江淮清那双幽绿的狼眸,如同最精确的监控器,一瞬不瞬地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盯着云上槿腿上萎缩的肌肉、身上新旧交错的伤痕,听着医生那句句清晰、带着专业判断和不赞同的话语。
医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甚至每一次消毒时云上槿细微的瑟缩,都像小锤子一样,不轻不重地、持续地敲打在他心上。
看着云上槿腿上因长期不使用而萎缩的肌肉、身上那些明显是旧伤叠新伤的痕迹,听着医生那句“也是个小姑娘,就不怕留疤吗”。
江淮执心里那股很不是滋味的感觉疯狂地滋长、蔓延,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吸饱了酸水的海绵,又闷又涩,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汹涌地涌上来,翻来滚去的。
可这回,这烦躁没了明确的靶子,再也没法理直气壮全算在床那个沉默忍着、浑身是伤、被医生叫“小姑娘”的麻烦精头上了。
一种更复杂、更陌生、让他极其不适的情绪,正在那冰冷的烦躁底下,悄然破土而出。
“小姑娘?”
医生还在处理云上槿的伤口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对呀, 她还没有二次进化啊。”
江淮执闻言一愣,那双幽绿的眸子骤然锐利地转向医生,仿佛刚才听错了什么。
“没有二次进化?身上有伤?”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眉头已经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