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就因为一个小坑,就被拦了下来了?“
下一秒,沉重的轮椅连同坐在上面的云上槿,便被他轻而易举地、平稳地从坑里抬了出来,轻轻放回平坦的路面。
整个过程流畅得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微尘。
“对,只是一个小坑,我的上将。所幸您来了,您帮了我,帮了云上。”
江淮清松开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只是习惯性地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嫌弃:“真麻烦。”
然而,在昏暗的光线下,云上槿似乎清晰地捕捉到他冷硬嘴角边,那抹极其短暂、飞快掠过却又真实存在的、微微上扬的弧度。
“谢谢。”
云上槿坐在重新获得自由的轮椅上,仰头看着他,那双清澈的浅蓝色眼眸真诚地眨了眨,像落入了星子。
这句轻软的道谢,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他看似平静的心湖。带来阵阵涟漪,就连后颈的腺体的刺痛也渐渐缓解。
江淮清几乎是立刻就别开了脸,线条冷硬的下颌转向阴影处,只留下一个棱角分明的侧影。
昏黄的光线巧妙地勾勒出他的轮廓,却似乎也映照出他耳廓上悄然蔓延开的一抹极淡的、可疑的红晕。
“哼,别误会,” 他立刻故作冷酷地强调,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僵硬,“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这里碍眼罢了。”
那周身强大的Alpha信息素似乎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不再那么纯粹地冰冷迫人。
云上槿低下头,轻轻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唇。
方才被他这别扭样子勾起来的那点微末情绪,被他悄悄压了下去,只低低应了声:“嗯。”
声音平得听不出什么,却莫名透着点落单的落寞。
或许是这细微的落寞,像羽毛般轻轻搔刮了一下他冷硬的心防。
江淮清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再开口时,那冰冷的声线竟不自觉地放软了几分,带上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缓和的语调:
“好了。”
他抬手,动作利落地对着不远处安静待命的副官打了个手势,“我让人送你回去。”
副官立刻快步上前,恭敬地接过轮椅。